柳香香抬眸看向外邊,眼眸中都是悲傷。
“你們離開後。我們繼續趕路,原本平安無事,可是在進入西南後就遇到劫匪。官差死的死跑的跑,根本不管我們。”
“麵對那麼多劫匪,我們這些人哪裏是對手。”
“他們想要綁走隊伍裏的官眷女子,有的甚至直接拉到旁邊的樹林裏就...”說到這裏,柳香香麵上悲憤。
她捏著帕子擦擦眼淚道:“相公為了救我被劫匪殺了,我和其他活下來的人拚命的跑,借著樹林才躲過去。”
“可是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柳香香大概是想到丈夫的死亡,哭的更厲害了。
宋遲搬個小板凳坐在孩子的床邊,低著頭學著徐婉清哄孩子的樣子,輕輕的拍著小娃娃。
掌心下嫩綠的葉子一閃而過。
柳香香察覺到自己失態,很快回過神繼續跟楚潭說:“劫匪退了後,官差又把我們找回來,因為這一路死了不少人,他們一進西南就把我們交給了當地的衙門。”
“衙門是要把我們送去豐都的,但是走到這裏後那些人就把我們丟下了。”
“後來我聽說廣安亂了,有人造反,大概是這個原因,他們也顧不上我們了。”
柳香香的話已經很明白了。
原以為有官差在,他們走的又是官道,怎麼著也能順利的到西南。
不成想,那群酒囊飯袋還是讓這麼多人死了。
楚潭問:“那幾個姓楚的呢?”
柳香香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楚家的其他人:“隻剩楚雯一個,她不在這裏。”
宋遲聽到,偏頭看過來。
雖然他不喜歡康曉,但那個女人至少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的孩子,甚至敢為了孩子奮起反抗。
他還是有點佩服她的,沒想到她最終還是死了。
至於楚青父子,愛死不死。
楚潭:“她沒跟你一起?”
柳香香:“我們路過溪名鎮的時候,她被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買走了。”
大戶人家?
宋遲擰眉,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溪名鎮偏北,不在他們第一戰略的計劃內。
宋遲問:“那威門現在的情況如何?”
說到這個,柳香香的表情轉換成憤恨:“這裏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朝廷內亂後,這些人趁機反了。凡是有錢的大戶人家都跟他們勾結在一起,不然就會被滅門。”
“像我們這些更是沒人問,糧食全被他們掌握在手裏。哪怕我們有錢也買不到。”
“小寶又發燒了,這可讓我怎麼活。”
流放的犯人本來就沒有尊嚴,打殺都是上麵一句話的事情。
柳香香為了孩子一忍再忍,可是眼下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麵對哭的如此淒慘的柳香香。
宋遲微不可察的歎口氣。
楚潭沒有表示什麼,從兜裏掏出一袋銀錢還有藥瓶放在桌上:“這段時間不要亂跑。”
“世子,你們是不是要?”
後麵半句話咽在喉嚨裏。
柳香香隻是嫁給了兵部尚書家的一個庶子,但她目光並不短淺。
她不知道楚潭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楚家人是不會這麼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