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他那張過分開心的臉,舞衣沾了厚厚的粉底,閉上眼睛,然後往自己臉上撲去。反正他就是要看她扮小醜是吧……那她就無需講究什麼技巧這類的,隻要能扮醜了取悅他就行!

頓時,白色的粉末飛揚,模糊了永旭帝的視線,讓舉在舞衣麵前的那麵鏡子的鏡麵上迅速地蒙上了一層白色粉末!

等粉末散去,永旭帝看著眼前那張白得嚇人的臉,也仍不住錯愕了下……這女人是把自己的臉當牆壁來塗了吧!別說永旭帝嚇著了,舞衣睜開眼睛,把鏡子上的粉末擦去後,也被鏡子裏的臉嚇到了……

那還算是臉嗎?

眉毛嘴唇都被粉染白了,隻剩下兩個黑眼珠跟臉上的顏色不一樣。整張臉白得嚇人,好像笑一下,臉上就會抖落下一片片雪白。她見著永旭帝臉上錯愕的樣子,心裏湧上一絲快意,他既然想看,那就讓他看個夠!

她拿起鮮紅的唇脂,取出一指甲大小,然後往蒼白的唇抹下,立即讓她的唇色顯得十分的紅豔……紅豔得像那剛飲了血的女魔,再配上那張白臉,視覺效果十足。

永旭帝眯了下眼,看她這般就知道她是在故意將自己醜畫……雖然那時候她也是濃妝豔抹,但也沒濃到這等駭人的程度,而是恰到好處的庸俗。若她那時候真像現在這般……他估計也早猜出來她是故意的。

上了唇脂後,舞衣拿起胭脂,也沒多看鏡子,就往自己臉上抹上!兩坨殷紅就這麼出現在了一片雪地裏……永旭帝覺得自己好似見著了戲台上,那些臉上貼著兩坨紅的媒婆,差就差在,舞衣嘴角邊上少了那麼顆媒婆痣……不過,若是有媒婆生成她這般模樣,估計也沒人會上門找她說媒去!

粉上好,唇脂塗好,胭脂也抹好,就還差個眉未畫了!

要畫眉,就不好再不看鏡子隨便畫了。舞衣拿起黛黑,稍稍湊近鏡子,看著鏡子裏那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讓她都覺得可怖!這要是晚上走在黑暗裏,估計要嚇死人了,正想著,一隻大掌伸了過來,取走她手中的黛黑。

“朕替你畫眉!”

“怎敢勞駕皇上您,還是妾身自己來吧!”舞衣說道,就覺得臉上那些厚重的粉有種快要龜裂的感覺。

“秦貴人這麼盡心,就讓朕也盡點力吧!”永旭帝說得很是誠懇。

他是想玩吧!

舞衣在心裏想著,看著已落入他手中的黛黑和他臉上那躍躍欲試的神情,知道自己沒法拒絕了:“那就有勞皇上了!”

多少古詩詞裏描繪過女子畫眉的情形,有畫眉待君歸的期盼,有畫眉念故人的幽怨……種種情形,卻惟獨缺了她現在這樣的情形:畫眉取悅帝王心!

能讓一個君王為自己親手畫眉,這是讓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事?

但是,她秦舞衣可一點都不那麼認為……更何況,這君王分明就是不懷好意的!

舞衣閉上眼睛,也不打算照鏡看他怎麼為自己畫眉,反正他玩得開心就好。他開心,小喜兒的事便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