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言(1 / 3)

日本並不成熟

顏石泉

眼下這本《日本,我誤解你了嗎?》,書名與加藤嘉一先生所著《中國,我誤解你了嗎》標題相向而行。我仔細閱讀了加藤嘉一的這本書,發現兩書的區別在於著眼點:寫中國的從小處著眼,寫日本的從大事入手。我忽然也覺得這正是中日兩國關係緊張的問題所在。

其實,中國人特別希望與日本和平友好,盡管曆史上發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而事實的確,這些不愉快是日本帶給中國的。以中國的文化看,即使是鄰居,做錯了事真誠地道個歉,關係依然會友好。可如果不道歉或道歉不真誠,這關係自然會堵在那裏。中國有俗語:人活一口氣。恐怕日本也未必不是這樣。

加藤嘉一是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專欄作家,他最近在FT網站撰有《日本人怎樣看二戰》的文章。文章由8月15日——“終戰紀念日”說起,說了好多問題,但問題都是說給中國人聽的。

有一段講,日本政府和老百姓普遍認為,日本投降是因為美國向廣島和長崎兩座城市投了原子彈,對日本人來說,兩顆原子彈足以使國民認識到我們是受害者。加藤先生說,二戰敗給美國,日本人的挫敗感以及“受害者”意識特別濃厚。

在中國人看來,這段話聽起來就比較怪:一是美國投了原子彈日本才投降的。但是戰爭的本質是日本侵略他國,包括轟炸珍珠港,不投原子彈日本就會不敗嗎?二是原子彈使日本感到“足以”是“受害者”,那日本鐵蹄世界,殺人無數呢?是日本侵略別國才導致別國的反擊,正義非正義應該是有的吧。

加藤先生繼續說,日本人大部分不認為自己敗給中國……

這些話,這些觀點正是我說日本人總從小事著眼,而中國人一定是從大事著手的不同角度,分歧由此而生。

依中國人的觀點,加藤的說法照舊很奇怪:一,日本人敗給誰總是敗,而失敗緣於自己的錯,並非別人可強加。二,中國進行了抗日戰爭並最終勝利是事實,誰多打了仗是細節問題,無關抗日戰爭本身。三,日本人是不是隻服原子彈,因此才與美國友好?所謂服強不服弱,卻又有“受害者”的深刻感覺,為何?

大是大非是:日本是戰敗國,日本殺了無數中國人。這個對吧?不,日本人不這麼想,他想的是,日本人敗給了美國,與中國何幹?日本人殺了中國人,可美國人殺了很多日本人。中國人就是聽不慣這個邏輯!

所以日本才不情願向中國道歉,或道歉不真誠。

所以日本才要去靖國神社參拜包括東條英機這樣的人:他們為國捐軀啊。

加藤先生說,這是自由國家的權利。

中國離日本很近,怎麼差異會大到連誰對誰錯都含混不清了?中國人由此對日本人有大意見。眼下這本《日本,我誤解你了嗎?》講的就是這些意見。

我倒覺得,既然這本書叫“中國人民對日本人民的深刻對話”,不妨,兩國人民真可以就大的方麵,激辯一番。弄清楚後,或會真正更有利於和平與友好。或者,本書代表團與加藤嘉一的代表團辯論一下?

2011年8月15日,日本《讀賣新聞》網站報道,時任財務大臣的野田佳彥說,牌位被擺放在靖國神社中的甲級戰犯“並不是戰犯”。

這種觀點讓中國人寒心,因為正是他們屠殺了大量的中國人。

加藤嘉一先生的這篇文章中的觀點讓很多中國人不接受,我也不接受。

日本那點兒小心眼兒,我客氣地說是不成熟。德國多大氣,有鏡子的啊。中國人因此而更尊重德國,相信全球都是。

大是大非,玩什麼小邏輯。

2011年8月21日,陸川先生的《南京!南京!》終於獲準在東京中野區公民會館首映,有近千名日本民眾前往觀影。

在交流會上,一位日本觀眾問陸川:“日本至今仍存在一種聲音,認為南京大屠殺是虛構的,如果這也指向這部電影,你會如何回應?”陸川說:“我希望他們都來看電影,電影裏關於日本的內容都是根據日本老兵的日記和家書拍攝的,全部有證據可考。戰後的德國馬上就道歉了,是勇於承認錯誤而往前走。”陸川的話音剛落,回應他的是全場經久不息的掌聲。

另一位觀眾問陸川:“為什麼你沒有把南京大屠殺的元凶鬆井石根放到電影中去?”陸川說:“因為製定殺戮計劃的軍官有很多機會發言,而貫徹殺戮命令的底層軍人和被殺害的平民則被忽視。”陸川說完,又是一陣全場雷鳴般的掌聲。

由此看來,更多的民間交流更有益於中日關係。隻是不解,日本政府有什麼理由要在大是大非問題上設置那麼多障礙,從兩國關係的長遠利益看,這根本不值得。所以我讚同本書的用意,與日本人民深度溝通,事情本已發生,曆史已成過去,承認過去方可大步朝前。

中國人並不否認日本民族的優秀,本田車、幾乎所有的家用電器,甚至還有瓷器。2003年我在江西短暫工作,曾想大篇幅向江西省撰文,力促做好景德鎮這張江西的也是中國的名片,力促全方位引進日本生產工藝。可惜時間太短,未果。

中國人就是想不通,為何日本侵略了中國,還似有天大的委屈,以至於不認錯,不道歉。

日本的不成熟已經影響了亞洲經濟的發展,否則,亞洲未必不如歐洲,尤其未來。

因果有序,凡事皆有報應,這是中日兩國共同的信仰。

是為序。

2011年12月20日於上海

前言

日本人怎樣看二戰?

蘇言 唐靜鬆

在《日本,我誤解你了嗎?》一書即將付梓出版之際,日本青年作家加藤嘉一的一篇文章在FT中文網掀起網友空前廣泛熱議,熱議的焦點主要源於文中的觀點:日本是民主國家,所以在野黨等國會議員參拜靖國神社,當屬情理之中;日本國民是二戰的受害者;日本敗給了美國,而不是中國……

加藤嘉一1984年出生於日本伊豆,作為日本公派留學生來到中國,後取得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碩士學位,現為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專欄作家。可以說,加藤嘉一是中國人比較熟悉的日本青年,與其他日本人相比,加藤嘉一對中日兩國關係已經算是比較中立與客觀。然而他的《日本人怎樣看二戰》的觀點,仍然深深傷害著中國人民。這也恰是本書要與日本人民進行深刻對話的焦點問題。故在此,我們將其原文轉發如下:

8月15日——“終戰紀念日”。這個日子對日本國民的意味特殊而複雜。中午,東京日本武道館,“全國戰死者追悼儀式”在炎熱中舉行,7200名二戰遺屬出席了儀式。天皇向310萬名“戰死者”表示哀悼,強調日本必須始終走和平道路。

1945年8月14日正午,日本天皇裕仁向全國廣播了接受中美英三國聯合發表的《波茨坦公告》、實行無條件投降的詔書。15日日本政府正式宣布無條件投降。

作為日本國民,我自然也為“戰死者”默哀了一分鍾。66年前,日本人從戰敗的廢墟中站起來,成為一個民主國家,製定了和平憲法,重建了國家社會。戰後,日本自衛隊沒有殺過一個人,沒有一個自衛隊員被殺。事實充分證明,日本戰後的發展路線是和平的。

此次,日本首相菅直人和執政黨閣僚都沒有參拜靖國神社,遵守了政治公約。至於52名在野黨等國會議員參拜靖國神社,當屬預料之內,情理之中。在信仰、言論自由且多元化的日本社會,讓國民在麵對一場曆史事件時,采取統一的價值觀,永遠屬於不可能。何況,就執政黨和在野黨的政客們而言,曆史認識早就超越了個人信仰本身,而成為了奪取權力,迎合大眾的工具。從功利角度出發,把曆史認識和政治利益結合起來,掛鉤在一起,也是世界許多國家和地區政治家的普遍謀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