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幸福才開了個頭,他怎麼可能放它從指縫間溜走。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步伐格外堅定。
他一邊走,一邊抬頭鳴叫,讓自己的聲音穿過風雪傳遞出去。
他不知道未來等著他和企非白的是什麼,但他知道,他此時此刻需要做的是不讓自己後悔。
他不知道自己在茫茫風雪中走了多久。
他的喉嚨已經嘶啞,但他仍然沒有放棄鳴叫。
在他感覺自己已經邁不動腳步時,他依稀聽到了企鵝的回應。
回應他的並不是一兩隻企鵝,而是此起彼伏的企鵝鳴叫聲,好似有幾十隻企鵝。
他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企非白的聲音。
會是他嗎?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他繼續抬頭鳴叫,再一次聽到了回應,然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分鍾,他看到在寒風中擠做一堆,瑟瑟發抖的企鵝群,大概有幾十隻。
站在外圍擋風的某一隻,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那一隻企鵝。
關凜域壓抑的情緒一瞬間爆炸,熱淚盈眶。
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他被緊緊攥住的心髒也為之一鬆,已經極度疲憊的身體,在這一刻又充滿了力量。
他抬起腳步,搖擺著身體,走到企非白他們身邊。
看著企非白身上凝結的冰霜,關凜域心疼到聲音發顫:“是不是很冷?”
企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其實已經做好了獨自在這裏和暴風雪對抗的準備,甚至不少企鵝已經做好了凍死在這裏的準備。
企非白和他的朋友,是所有企鵝裏最肥胖、肚子最飽的,所以他們很少輪換到企鵝堆裏麵去保暖,大多時間在外麵,為大家抵擋風雪。
可他們所做的仍舊不夠,這裏的風太大了,他們企鵝數量太少了。
企非白以為自己快要凍死了,猛地看見一隻搖搖擺擺的企鵝向他們走來。
他以為那是幻覺,怎麼會有一隻企鵝在暴風雪裏行走。
他身邊的朋友卻驚喜道:“是關凜域,是你的伴侶,他來找我們了!”
原本很是堅強,甚至決定要保護其他企鵝的企非白,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脆弱又委屈。
他看著關凜域走到自己身邊,看著他問自己冷不冷,他沒有回答關凜域的問題,而是抑製不住眼底的淚水,就連鳴叫的聲音也帶著重壓之後的釋放:“我們走丟了!”
“我們沒有跟上企鵝群,我們不知道該去哪裏躲避風雪。”
“我們一路上走了好久好久,還是找不到企鵝群,大家隻能在這裏擠成一堆保暖。”
說完自己的情況,他才反應過來,關凜域是獨自一鵝前來:“你怎麼自己就跑過來了,你應該跟著企鵝群在一起,找到避風的地方,這樣才能活下去,你跑出來幹什麼!”
關凜域說:“我來找你。”
他好想抱一抱企非白,好想和他依偎在一起,安慰他,輕撫他。
可現在重要的是帶著他們回到企鵝群,而不是在這裏傷春悲秋宣泄感情。
他壓下自己心底深處的情緒,對企非白和其他企鵝說:“我記得我來時的方向,你們跟著我一起往回走,我帶你們回企鵝群,那裏有一個很好的避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