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企鵝來說,遊泳是它們必須要掌握的技能,同時也是它們賴以生存的本事。
安安縱然已經有了和賊鷗一決高下的勇氣,看見浩瀚深不見底的海洋,仍舊不敢邁動步子。
海水的顏色深得發黑,讓它覺得很害怕。
它向後退了一步,搖頭對爸爸說:“安安不敢,安安膽小鬼。”
關凜域皺眉,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孩子太過苛刻。
安安如今的體型大小,仍舊比不上與它同齡的那些企鵝。
它看著別人家小了一圈,也不知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長大。
這也讓關凜域再次動了惻隱之心,既然安安看起來比那些企鵝體型更小,那是否說明現在並不是最佳的入海學習遊泳的是年紀。
但這已經是它們第二次來到海岸邊。
這次若是放棄就二而竭了。
企非白比起關凜域,並沒有那麼慣著安安。
他沒有父母陪著他遊泳,教他捕獵的成長經曆。
所以在他看來,安安應該也是不需要的,在他像安安這樣大年紀的時候,就已經獨立,和小夥伴們一起入海捕魚,那安安應該也是如此。
他很喜歡安安,可他的基因卻讓他對安安逐漸冷漠。
他甚至轉頭看著關凜域:“要不我們走吧,留它獨自一鵝在這裏,等它餓了肚子,它就知道要去找食物吃了。”
這與關凜域的教育理念全然相反。
關凜域甚至有種想要將安安撫養到它成年,直到它也應該去找配偶繁殖的想法。
安安轉頭可憐巴巴看著關凜域。
它已經不會再這樣看企非白了,它知道非白爸爸可比凜域爸爸絕情多了。
果然,關凜域歎息:“不能這樣丟下它,它個子如此小,獨自一人在外是無法存活的。”
“我們必須要教會它如何遊泳捕獵,要看到它能夠養活自己,才能離開。”
他安撫了企非白,走到懸崖邊對安安說:“爸爸先跳下去。”
話落,關凜域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跳入深得發黑的海水中。
落下海水後,它在海中遊了片刻,便探出頭看著安安:“下來吧,安安。”
安安又往後退了一步。
大海的味道對它有著吸引力,可大海的寬闊和深沉的顏色,卻讓它覺得恐懼。
它不敢跳。
這也是它知道關凜域會慣著它,所以才會如此任性,其他企鵝早就已經被自己的父母丟在這裏,餓極了,總會自己跳下去。
它有兩個爸爸做靠山,當然不會像其他企鵝那樣著急。
旁邊的企非白看不慣鵝子這個嬌氣的樣子。
這樣子還怎麼在這個殘忍的世界立足,還怎麼捕魚生存,怎麼向那些雌企鵝展示自己的捕獵能力?
企非白往後退了兩步。
看了看自己和安安之間的距離,然後猛地往前一衝。
已經決定放棄,並準備轉身往回走的安安,突然被一股巨力一撞,整隻鵝蹣跚著向前衝了兩步,隨後從懸崖上跌落下去。
“啊啊啊啊!”
屬於企鵝的尖聲鳴叫傳來,企非白低頭看去,看見安安撲通一聲掉進水裏,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它並沒有與關凜域對視。
關凜域那麼愛孩子,肯定會埋怨自己。
企非白收回腦袋,搖搖晃晃向著旁邊的石頭走去,想在那裏休息片刻。
他心中想不明白,明明當初一心想要生孩子的人是自己,關凜域倒是一副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的模樣。
為什麼現在對孩子這麼關心的人會是關凜域,而不是他呢。
他當然猜不透,關凜域那隻企鵝的內核裏,住著一個人類靈魂。
人類對自己的幼崽,與動物界的動物對自己的幼崽,情感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安安下水後,冰涼刺骨的海水,瞬間剝奪它周圍的那一層溫度。
它感覺自己在往下沉,感覺已經被水堵住呼吸。
它想要掙紮往上,卻又有些不得章法。
就在此時,一隻大企鵝向它遊了過來。
他聲音沉穩,讓安安的心裏瞬間充滿安全感。
“屏住呼吸,跟我學。”
安安這才看向關凜域。
隨後它學著關凜域的樣子擺動身體,發現自己竟然在海裏遊動起來,這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它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海裏更加輕盈,動作敏捷。
且有關凜域帶著它,時不時教它一些迅速轉身的技巧,它很快就在海裏歡樂的暢遊。
隻感覺到胸腔憋悶時才會浮上去,換一換空氣。
原來遊泳竟然是這麼好玩的事!
早知道就早點跳下來了!
突然它看見一群魚兒從它麵前遊過。
食物,這是它的食物。
它立刻追著那群魚兒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