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顯峰哭笑不得:“偷雞我也得敢啊?我身邊就養著這麼大一隻鷂鷹呢。”說著摟住她的腰歎氣:“蘇蘇,你是不是悶得很了?”
蘇錦繼續咬他的下巴。陸顯峰剛剛洗了澡刮了胡子,下巴上很光滑,但是嘴唇貼上去又有種沙沙的感覺,像粗糙的麻布。蘇錦蹭了兩下,自己笑出了聲。
這個樣子的蘇錦讓陸顯峰喜憂參半。她顯然知道他們的處境不太妙。雖然有點悶,但是並沒有慌了手腳,也不莽撞。不過,若是讓她知道了他在做著什麼樣的事……,陸顯峰忽然間無法深想下去了,伸手拍拍她的臉,低聲問道:“本來是擔心你會害怕,才說要跟你一起住這裏的。現在……好像適得其反了。”
蘇錦勾住了他的脖子連連點頭,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兒:“可不是唄。人家怕的……怕的簡直睡不著覺。”
陸顯峰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鼻尖,語聲曖昧:“那我晚上一定早點回來。”
蘇錦呆呆地看著他,忽然臉一紅鬆開他跳到一旁,用力搓了搓自己胳膊:“不玩了不玩了,你的反應好肉麻。搞的好像老夫老妻一樣。”
陸顯峰大笑:“那是誰說的?我是誰包養的小白臉來著?我得回來給金主暖床啊。”
蘇錦被他笑得牙癢癢,伸出右手將食指中指並起來在脖子上惡狠狠地一劃:“你要是暖不到職業小白臉的程度,我罰你跪一個月主板!”
陸顯峰一邊笑一邊故意斜著眼瞟她,笑得不懷好意:“我說金主,你到底知不知道暖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蘇錦倒退一步,剛說了一句:“你這個……”就聽房門外“篤篤”兩聲門響,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急不緩地說道:“陸哥,孟爺在書房等著你了。”
陸顯峰臉上的笑容幾乎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蘇錦知道有些事他是不會講給自己聽的。但是看著他就這麼板著臉走出去,還是沒來由地感到心疼。眼看他的手搭在了門環上,蘇錦想也不想就撲了過去,扳著他的肩膀在他嘴上重重咬了一口:“大男人家的說話要算數,別忘了我等著你暖床。”
陸顯峰眸色深沉,唇邊卻勾起了一絲淺笑。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低聲應道:“好的,金主大人。”
金主大人到底沒有等到小陸子按時回來給她暖床。晚飯是在房間裏吃的,四菜一湯,地道的江南口味。一個人吃怎麼看都有些浪費。
沒有電話,沒有網線,手機也被屏蔽了。試著往外走,又有了新的發現:花園裏可以走走,但是要出院子門那是不行的。肌肉糾結的彪形大漢會神情冰冷地提醒你:“小姐,請你回房間休息。”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遲鈍的人也知道自己是被軟禁了。無法聯係外麵,著急也沒有用。想來想去,無非是有人拿她當作了牽製陸顯峰的籌碼。不過,自己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蘇錦還是有些小小的得意。盡管這點小小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很久就被更加濃烈的不安所取代。
看了一會兒電視,蘇錦在書櫥裏找了幾本書坐在長廊下的搖椅上度過了有生以來最最悠閑的一個下午。晚飯是孟婉婷帶著人送來的。孟婉婷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大小姐做派,雖然舉手投足都顯得彬彬有禮,蘇錦還是感覺到了她骨子裏的淡漠。想想也是,她不過一個人質,這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到了晚上,蘇錦卻裹著被子怎麼也睡不著了。
老房子,白天看起來都透著陰氣,到了晚上更是鬼氣森森。老式的結構讓每一處陰影都顯得格外濃重。外麵還種了那麼多的花木,風一吹就有影子在窗戶上沙沙地搖。前一秒聽起來像有人在走動,下一秒又好像有人躲在暗處竊竊私語。
蘇錦縮在老式大床的最裏側,渾身的汗毛都是豎著的。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入了伏,怎麼晚上會這麼涼?
當真是夜涼如水。
沒有厚重的窗簾,月光透過素白的窗紗直接照在清水地轉上,慘白的一片。看一眼頭皮就會針紮似的一麻。
蘇錦抓起被子蒙住頭。本以為會眼不見心不煩。但是沒想到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聽覺卻詭異地靈敏了起來。院子裏有什麼東西在來回走動,枝葉在風裏簌簌地響,不知從房間的哪一處傳來指甲刮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