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第二戰區長官部。
閻錫山站立在作戰地圖麵前,看著來往穿梭的參謀,不停的修正著日軍部隊占領以及攻擊的縣城城市,他的臉上表情愈發的難看了。
山西寧舍命不舍財的土財主不乏其人,太原是閻錫山的命根子,離開山西他就成了無根之草。好似中原大戰中,閻錫山與太原共存亡的誓言,絕非故意作秀,而是他的真情表露。而為了保衛太原,一向精打細算的閻錫山不惜血本,即使付出生命代價也在所不惜。
山西作為閻錫山長期經營的老窩,自然有種故土家鄉的感覺。隻要坐擁山西,坐擁太原,哪怕是手下晉軍全軍覆沒,他還是有東山再起。
但是,這一次,閻錫山除了悲觀,還是悲觀!
早年間,他曾經公費留學過日本,畢業於東京陸軍士官學校六期,對於日軍也算是知根知底,非常清楚日軍的強大與可怕。
而這次進攻山西的日軍部隊更是讓他頭疼不已,日軍十七個常設甲種師團中,號稱‘鋼軍’的第五師團以及日軍中龐然大物,號稱‘日軍之花’的關東軍,這讓本就對抗日不太有信心的閻錫山,更加的沒有信心了。
事實上也卻如他所料,地圖上晉綏軍占領的範圍越來越小,而日軍占據的地方卻越來越多,並呈夾擊之勢,向太原包圍而來。
“他娘的,都是飯桶,都是飯桶!數十萬晉軍,竟然擋不住日軍的一個師團,老漢我辛辛苦苦供養軍隊,到頭來卻沒人能替我老漢分憂!”
突然間,閻錫山心中的怒火爆發出來,狠狠的甩了桌子。
來往穿梭的參謀們,像是受到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的保持著最後的動作。跟隨閻錫山時間較長的人,都知道閻主席(閻錫山時任陝西省主席)很少發火,當他發火時,肯定是真的生氣了。
刹那間,長官部作戰室內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人敢說話,害怕一句不好撞到了槍口上,就連呼吸也有意識的低沉了三分。
怒罵之後,閻錫山一下子做到了座位上,就好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整個人似乎老了幾歲。
“車到山前必有路,您還是保住身子要緊啊!不要氣壞了身子……”王參謀長走了過去,輕聲的勸說道。他也明白,閻錫山為何憤怒,但是他還能說些啥呢?
“唉!戰局糜爛,那些軍官不求上進,上陣殺敵,反而保命為先,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日軍未到,他們早就放棄了陣地,逃之夭夭!這如何讓我放心啊!”閻錫山歎息著。
“報告閻長官,好消息,好……”
就在作戰室內,一陣充滿了高興的喊聲,瞬間打破了死寂的作戰室,隨後一個通訊參謀直衝了進來。
但是他很快察覺到空氣中異樣的氣氛,連忙閉上了嘴巴,停下了腳步。他發現,作戰室內所有人都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他,像是在說:“小子,算你倒黴,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那名通訊參謀臉色大變,尤其是看到閻錫山緊皺的眉頭,原本喜悅的臉上,瞬間變成了灰色的畏懼。
“身為少校,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衛兵,衛兵……”王參謀長一聲令下,門外的衝進了幾個荷槍實彈的衛兵,就要把那名通訊參謀拉出去。
“好了,好了!”閻錫山輕輕的擺了擺手,表示算了。
幾個如狼似虎的衛兵,轉身走了出去,關山了作戰室的大門。
“什麼消息!”閻錫山顯得興致低落的隨口問道。
“呼呼……”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參謀,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小聲的說道:“日軍第五師團,混成第二,第十五旅團,停止了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