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
世界意識可以說是個剛出生的奶娃子。
剛剛有意識的時候, 他就感覺到了世界的氣運正在被竊取,如果任其發展,這個世界將會泯滅。
更何況是自己。
世界意識試圖解救, 不過剛冒出了點頭頭,他就發現剛生成的自己被那壞東西給吞噬了點。
如果再冒頭的話, 他就會死。
世界意識還是個初生的娃, 嚇得大哭了一場。
哭完後, 他就想著那壞東西既然是外來的,那麼他也可以找外來援助。
所以。
世界意識拚盡了自己的能量去三千世界尋找。
他找了很久,終於是找到了一個純淨而且願意前來的人類。
那人類死在了一個墳墓前, 死前牢牢的抱著那墳墓, 他並並不說話, 隻是沉默的抱著,就那麼從黑夜到白天,在雙眸閉上的前一刻眼角默默掉下一滴淚, 無數的懊悔以及想念在那人心中徘徊。
世界意識感受到對方強烈的願力, 那願力在說:希望上天能夠讓我們下一世在一起,不管付出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於是, 世界意識就把他拉進了自己的世界, 挑選了個適合的身份讓他投生, 並且讓世界時間穿梭回去。
當然。
讓人回去幫自己趕走壞人, 自然是要滿足這人類的願望,把那墳墓裏的人的靈魂也投進自己的世界。
世界意識探尋了蘇玉泉的記憶, 頓時就眼淚汪汪。
蘇玉泉和安德魯的初見並不愉快。
那天陽光很大, 卻下著蒙蒙細雨, 是一場太陽雨。
安德魯坐在陽台上拉著口風琴, 男孩坐在陽台欄杆上,兩條腿放入了欄杆的縫隙裏,一晃一晃的。
看見了父親的車回來,小男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起身就要轉身衝下樓告訴父親好消息。
不過。
安德魯很快就頓住了腳步。
他看見車停下,司機撐起雨傘讓父親下車,而父親則推開了後車門,從裏麵抱出來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正是七八歲的樣子,很是精致的模樣,一雙大大的杏花眼裏瑟縮著往四周看著。
而他的父親大手拍著那孩子,很是溫柔的在安撫著。
安德魯從沒見過父親這樣子過。
從小到達。
安德魯就知道,自己不是因為愛而有的後代,而是父親為了有個繼承人特意去國外代孕回來的。
因著他身體裏有洋人基因,家族又姓安,因此才有了安德魯這個名字。
看,就連名字也如此的隨意。
從有了記憶開始,安德魯就麵對著精英似的教養。
每天要學習的很多,就連吃飯,玩樂都得克製。他甚至被教著不能夠擁有自己的喜好,不能夠哭,作為安氏繼承人,以後的安氏家主,他得沒有弱點,得強大。
安德魯也很是嚴格的要求自己。
隻不過他從來沒有得到過
父親的認可,每一次他覺得做得很好,可父親總是能夠挑出他的毛病來。
安德魯雖然遺憾,卻也能夠接受。
但現在嗎,親眼看見父親對一個陌生的孩子很是慈愛,頓時安德魯整個人跟吃了炸彈似的,炸了。
他急匆匆的下樓,路過的時候看到個花瓶隨手一踹就下去了。
他虎視眈眈,下樓後直接就氣憤的吼道:“爸爸,這個小孩是誰!”
安父聞言隻是安撫的拍了下小孩的背,輕聲說:“這是我的兒子,安德魯。”
然後他擰著眉滿是不認同的說道:“安德魯,你的教養呢!”
安父並沒有回答安德魯的話,隻是嚴肅的告訴他:“阿玉以後會在我們家住下,他身體不好,作為哥哥,你要好好的照顧他,可別讓人欺負了他去。”
見安父這麼關心這個小孩。
而他從來就對自己這個兒子沒有過好臉色,沒有過肯定,越是缺什麼越是想要什麼,在這樣一個利己主義的家裏長大,安德魯是極度缺愛,尤其是渴望父愛的,所以這個時候的他自然是不忿的。
安德魯直接把花瓶砸過去,氣憤喊道:“什麼弟弟,我才不想要個野種弟弟。”
氣憤的安德魯隻覺得這個孩子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是被期待著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父親才會這麼偏愛!
正好。
剛被安叔叔接過來的蘇玉泉見到暴怒的安德魯頓時一個瑟縮,他小心的朝著安德魯露出一個笑容,解釋道:“我不是野種,我有爸爸媽媽的,安叔叔不是爸爸。”
小孩子認真解釋:“你不要誤會。”
“我看你是被寵壞了。”安父卻是直接暴怒,把蘇玉泉遞給一邊的管家,說道,“淩叔,你把人帶到二樓安置。”
他額頭青筋直跳,擼起了袖子像是要好好教導一番安德魯。
蘇玉泉見狀,忙拉住他的手,對他搖頭:“安叔叔,不要打哥哥,他隻是一時間沒法接受而已。”
蘇玉泉父母車禍死去後就被伯母領回去養著,伯父伯母拿了父母的賠償金,然而對蘇玉泉從來是苛待的,什麼家務都讓這個孩子做,就連家裏的小孩也交給了蘇玉泉帶。
蘇玉泉也是乖乖聽話,他知道聽話了才會被打的更少,至少伯父不喝酒就沒有理由打他了。
所以蘇玉泉很敏感,很會看人眼色。
他知道如果安叔叔真的打了安德魯,這個哥哥怕是會恨死他,那他在這個家裏會更不好過。
然而,安父卻說:“阿玉你不要怕,這皮孩子就是皮實,打一頓就好了。”
蘇玉泉不懂,還想說。
然而人已經被淩管家抱著上樓了。
安德魯並不領蘇玉泉的情,他氣的眼都紅了:“不用你管,我倒要看看爸爸你要為了這個野種怎麼教訓我!”
“開口閉口野種,安德魯!”
安父直接用皮帶抽打安德魯。
被打的安德魯一點都不服輸,嘴裏依舊叫罵著。
而被抱走的蘇玉泉滿心的愧疚。
安叔叔接他回來的時候說的是他父親遺囑把他托付給了安叔叔,他來晚了一年,很是抱歉。
還說,等來到安家就當自己家,安叔叔很是和藹,蘇玉泉便隨著他來了安家。
可他不知道,家裏的哥哥不歡迎自己。
被淩管家帶走送到了屋子裏,淩管家和蘇玉泉說著安父有多用心的給他準備這個房間,蘇玉泉卻是全然不在狀態,他覺得安父很奇怪。
如果真的這麼用心的話,怎麼就不和安德魯說好了。
蘇玉泉抿著唇,感覺自己這樣想不好,畢竟安父好心把自己帶離那個苦海。
於是。
等淩管家走後,蘇玉泉就貼在了門上聽著。
並不能夠聽到什麼,蘇玉泉惴惴不安。
所以蘇玉泉隻能夠坐在房間裏等著。
一直等到被叫下去吃飯,蘇玉泉並沒有在飯桌上看到安德魯,心裏更不安了。
他在夜裏小心的敲了安德魯的門。
門沒有被打開。
蘇玉泉不安且愧疚,便爬過陽台過去,推開了陽台的門。
房間裏的窗簾都關上了,安德魯一個人躺在床上,很沒有形象的躺屍狀。
“安德魯,你還好嗎?”蘇玉泉看不清他的樣子,小心開口。
安德魯早就看到了他從陽台走進來,心裏暗暗想著,這個小子瞧著跟個火柴棍似的,看著膽子也很小似的,竟然敢翻過陽台過來。
他渾身被抽的很疼,所以也就懶得回話,想看看這小子是要做什麼。
“你晚上沒下來吃飯,應該餓了吧!”
蘇玉泉沒聽到回答,便自顧自說著:“餓了很是不好受的,我給你留了點心。”
他抹黑走到床邊,然後把東西放到床邊的桌子上。
半響他一字一字說道:“叔叔是接到我父親的遺囑才把我接過來的,如果你不歡迎我,我可以走的。”
父親的遺囑?
這小孩爸爸沒了?
安德魯抿著唇,瞧著那瘦弱的身子微顫了下,他說:“叔叔大概是愧疚或者可憐我才對我這麼好的,之前一年裏我大伯家把我接走了,也拿走了爸媽的賠償金,他們決定做我的監護人,不過他們對我並不好,生氣了就打我,喝醉酒也打我,賭博輸了也怪我打我,弟弟摔倒了還打我……”
蘇玉泉手指一根一根按下,仔細的說道:“安叔叔說他晚了一年過來才會讓我受到這麼多的折騰,很是對不起我。”
“我以為叔叔早就和你說好了,對不起讓你今天被叔叔打了。”說著蘇玉泉鞠躬,然後轉身,“我,我明天就走。”
聽到蘇玉泉的話,安德魯隻覺得這個小孩很可憐。
原來父親是在這樣才帶他回來,還晚了一年才去,安德魯直接啪嗒敲開了房裏的電燈開關。
隨即,他迅速的扒拉住了蘇玉泉的衣服,就見那白皙的身體上落滿各種疤痕。
那些痕跡錯落交叉,顏色深淺不一,落在男孩白皙的身上很是觸目驚心。
安德魯瞪大了眼,這才信了蘇玉泉的話。
頓時,安德魯
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家子氣,他嘟囔:“我爸爸他從來都不在意我,你也不用說對不起,我隻是遷怒你了。”
安德魯自認為敢作敢當。
他很快振作起來:“你也不用走。”
瞧著渾身都是傷疤的小孩,手臂都快跟木頭似的,他別扭的說道:“你能打嗎你,還出去,做流浪漢還是去孤兒院,你這小不點搶東西搶得過別人嗎!”
瞧著他別別扭扭的樣子,蘇玉泉不禁眉眼彎了起來。
他說:“你真好!”
這樣就真好了!
可真是好哄。
安德魯愣了下,隨即翻了個白眼,他點點蘇玉泉的腦袋:“你好笨!”
蘇玉泉隻是笑。
他可不笨。
雖然安德魯看著凶巴巴的,但人還真好。
“你別太得意,我,我隻是可憐你罷了。”安德魯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然後粗聲粗氣的說道,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表示,“你可以留下來,可是我不歡迎你的,所以以後看到我要趕緊避開!”
蘇玉泉歪了歪頭,拉住了安德魯的手:“我很讓人討厭嗎?”
他長相精致,不過似乎因為長久的營養不良導致皮膚有些病態白,臉頰有些瘦削。
此時拽著他的手,可憐巴巴的看過來的時候,像是一個挽留主人不要拋棄自己的小狗狗。
尤其是那雙在他臉上顯得有些的黑眼睛,霧蒙蒙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安德魯有些受不了,然後他虎著臉:“男子漢掉血不掉淚,你,你別哭,不然我就更討厭你了。”
話落。
就見眼前人整個人僵住了,然後灰溜溜的鬆開了手。
蘇玉泉難過的轉頭:“傷要抹紅藥水,那樣會好得快,還有要吃些東西,不然餓得肚子抽痛的話會很難受。”
說著,蘇玉泉就往門口走去。
他覺得,安德魯可憐自己那是他好心,他能夠做的就是不要出現在他麵前,礙他眼。
這是身為借住者的本分。
他往外走。
安德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隻覺得那背影看著很難受。
他眉頭高高擰起,等人出去後,眉毛都挑了起來,可也說不出口喊人留下。
那樣很沒有麵子。
這一天過後。
安德魯確實沒有再看到蘇玉泉。
不,可以說看到他身影後,他人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安德魯覺得這家夥也太聽話了。
不過,安德魯倒是在安父的嘴巴裏不斷聽到了蘇玉泉的消息。
這孩子很聽話。
這孩子學習不錯。
這孩子參加競賽得獎了。
……
這孩子可真給他漲麵子。
明明,他和蘇玉泉一個年級,他年年第一,不過父親卻從未誇獎過自己。
安父嘴裏是這麼說的:你年年第一那是理所當然的,你從小就是精英式教育長大,請了那麼多的老師獨自教導。
安德魯撇嘴,所以他的所有時間都在學習,而這家夥卻享受著他渴求不得的父愛,讓父親這個工作狂攢出時間帶他去遊樂園
,送他去學校,還參加他的班會。
到底誰是兒子!
安德魯隻覺得蘇玉泉這個人也太表裏不一了,說著要走,卻是快讓父親把他當親兒子看了。
這真的不是父親的私生子?
安德魯不禁懷疑。
端著這懷疑,在高一的時候,父親親自送這家夥去學校報名。
安德魯的跟班見狀不由得詢問安德魯這家夥是誰,難道是他父親的私生子。
身為豪門家族的繼承人,安德魯身邊自然結交了不少豪門家族的孩子,他們則最恨私生子。
而豪門私生子常有。
對此,安德魯罕見的默認了,然後在他們詢問要不要給這個私生子個教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