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被溫文帶進來的時候,他卻正被姓高的師父用最基礎的馬步困住的時候,他堅持住了,多少年了,一直是這個姿勢,他堅持住了,雖然學不了多少武功,但是紮馬步讓他的身體變得很穩沉,也很結實,他堅持了下來。
看著睡著了的高師父,他恨的牙癢癢的,但是他卻很快的收斂了表情,因為他的未婚妻已經到了門口,發出了驚呼聲:“原來你在這兒啊”,那歡欣的語調怎麼著也沒有半點傻意啊,看著朝她請安跪地的高師父,心裏總算舒服了,活該。
而隨著她眼神中的洞悉和戲謔的神態,他的心開始忐忑了,聽著她好奇的語調,再看高遠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真不簡單,隨便幾句話就讓這刁奴收拾下來了,並且讓他自行反省,這卻比明確的懲罰還高啊。
拉著他沐浴更衣,為他挑選衣服,在知道他有暗衛的保護下,製止了家奴的隨從,拉著他走出了安王府的大門,手一直牽著,沒有放開,兩個人一起看著街道上熱鬧的一切,好奇的看著一切出現的事物,對別人的注視和指點視若無睹,她的手從未放開過,好似怕放開了,他就會走丟了一樣,一路走來,他的臉已經微微泛紅了,他想控製的,可是他卻無能為力,畢竟這那女收受不清,雖然他們是未婚夫妻,可是公然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手牽手,他還是害臊了,卻奇怪的是她好像覺得很正常,真不明白她是從哪兒來的,這麼的“後臉皮”。
隨著她走進了“一品居”,隨著她走上酒樓,看著窗外那滿簾的荷花,聽著她的大膽設想,感歎於她的大膽和自信,現在這一刻明確的體現了她不是傻女,而對此,他更好奇和疑惑了,為何一個正常的女子,在知道自己將嫁的人是個傻子,是個被全天下都看不起的傻子以後,沒有歇斯底裏的悲傷,更沒有自愛自憐的感歎,有的反而是坦然接受,甚至還主動接近他,讓他信任她,想帶他走出那狹小的空間,感受更多的人間萬象。
而隨後的舉動,更讓他應接不暇,主動搬入了安王府,主動的為他挑選了師父,並為他支撐起了王府的往來,她所做的一切從不隱瞞,看著她因忙碌而瘦削的臉頰,看著她疲憊至極還堅持帶他出去融入人群,他感動了,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如此真切的真心,他感受到了,但是他卻害怕,害怕這一切對到最後又是欺騙,那麼他將何去何從?
對於她所做的一切,她所付出的關懷,他都處於一種欲拒還迎的狀態下,她的一切舉動,牽扯著他的思緒,她的腳步聲已經漸漸熟悉,每天見她,成了習慣,也成了他的期許。
他漸漸的在眾人麵前能回應她了,慢慢的他朝正常的生活邁進,他也從正常的生活觀察社會,搜集他想要的信息,而不是在靠屬下的轉述那樣模糊。
而她和他手牽手出去逛街,吃飯,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不在臉紅,能夠處之泰然了,握著她的手,讓他感到安心,雖然他是男的,她是女的,他大,她小,但是不管何時何刻,她都是處於保護著的姿態,保護著他,包括他的心靈,她鼓勵的眼神,傲然的神態,冷冽的嗬斥,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維護他的尊嚴。
箏兒的異常舉動卻引起了大啟國好事者的關注,睿王爺不知何時起對箏兒有了情愫,而箏兒卻大方坦蕩的疏離著,然而箏兒帶病赴宴,身體不支,昏倒在了睿王府,睿王爺情急之下請來了太醫,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箏兒的舉動從這時起贏得了皇上的高度重視,也讓她漸漸的陷入到了危險之中,而他卻選擇了漠視以及故意的回避,隻想著隻要她這樣留在身邊,隻要她這樣就好。
“安安,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想我嗎?”看著箏兒盛裝出席迎接夏國六王子的宴會,她突然問道,這讓他沉默了,不敢看那從不會期盼得到回應的渴求眼神,而隨著他的回避,她的眼神也黯然了,淚意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她的唇角卻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而也從那一刻起,他才發現箏兒周身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生氣蓬勃,有的隻是一種死寂,對,一種讓他害怕惶恐的死寂,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詢問,怎麼去了解她所承受的壓力,為她分擔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