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粲狹長鋒利的眼睛微微一眯,她在找什麼?

——「正好今天你爸不在,不如認我做父吧?我來當你的活爹。」

祁粲,“……”額角青筋一根根暴起。

沈助理在一旁看著,隻覺得自責又悔恨。

總裁明顯變得焦慮和狂躁了很多,之前明明都已經恢複到巔峰狀態了,不會還是沾染上了神經毒素吧?!

“要不把白醫生叫到家裏來?”

——「快叫爸爸!」

祁粲臉色鐵青:“不叫!”

當夜。

祁氏莊園無人入眠。

所有隱秘的排查工作都在進行,然而這一回,有了多年前那次血的教訓,祁粲已經手握遠超當年的權力和控製力。

沒有任何風聲會傳出去,甚至在暗處的人恐怕以為他已經喝了下去。

但是,藏於暗處的人是誰?

和當年那場事故有沒有關聯?

祁粲深深地靠進沙發椅,雙手支起,扣在眉骨之間。

無數被塵封的、染血的記憶,早已烙印在他的神經上,在他骨子裏留下的陰毒的痕跡,難以磨滅。他變得易怒,武斷,陰狠,但也正因這樣,一路走上了最高位置。

許久後,祁粲放下手,雙眼如深海平靜。

下周祁氏有非常重要的一場董事會,事關集團未來三年的重大項目規劃,他決不能被任何人影響精神狀態。

……特別是時聽。

此人有著極高的情報價值,但也有著極高的不確定性。

祁粲抬眸,叫住了正準備回房間誦讀《心經》的小啞巴。

時聽眨了眨眼,幹什麼啊?

她任務很忙的。

祁粲麵無表情地看著時聽,開口問:“你對我有沒有什麼意見。”

他也很好奇,時聽和他在聯姻前應該隻有一麵之緣,她是什麼時候對他積累了這麼多厭惡之情。

小啞巴一雙黛色瞳孔,怔愣地看著他,像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祁粲深吸一口氣,深邃眸光藏起自己的目的性。

如果她真的通過某些途徑預知了信息,就像無意間預警了他會被投毒。

那他是否能物盡其用,得到更多有關“未來”的信息?

他是一個成熟成功的商人,他知道怎麼做。

祁粲淡淡開口:“訂婚結束,我們就是未婚夫妻了。你有意見可以提。”

小啞巴安靜了幾秒。

——「讓我提意見,他是不是在諷刺我不能說話?」

祁粲:“……”

不是。

時聽越看越覺得是,恨不得把她看到的晦暗劇情甩他腦子裏!

——「你犯病之後有多神經你根本想象不到!不僅得了精神病、紅眼病、而且還是個大色皮!」

祁粲:“?”

——「不僅和我如此這般、這樣那樣,還要逼我說話,逼我叫出聲!按著我跟我夜夜瘋狂,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祁粲忍無可忍地抵住額頭,他怎麼可能?

他就不該問。

時聽表麵上:人淡如菊,雙眸水潤,搖頭否認。

時聽內心裏:「家暴男!癲公!人渣!我隻是這麼安靜的一個可憐小女孩,我做錯了什麼?!」

祁粲轉身就走。

看醫生。明天就去看醫生。

時聽越說越激動,越激動數字變得越快,最後她仰天長嘯。

——「還說讓我提意見?啊啊啊!」

——「我要拉他頭上!」

祁粲一腳踹開門。

——你已經給我扣了潑天的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