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粲整理了一下情緒,側身回頭,無奈笑道,"是生日蛋糕嗎——"
但是發現身後的人已經沒影了。
…
祁粲跟著最後一路的指示標,走到了一個不常用的僻靜小房間。
他用自己的生日解開密碼鎖,推開門。
這次,祁粲聞到了一股花香。
花瓣散落一地,人卻不在。祁粲心頭一陣悸動,回身看去——
她站在一小片暖融的光源之前,身上隻係著一個蝴蝶結。
祁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心裏的幸福感開始往下走。
原來她是最後一個禮物。
等待拆開的禮物。
時聽的臉還是很紅,畢竟第一次嚐試,她就連肩頭,指尖,露出來的皮膚全都泛紅。
但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興奮感。…
在祁粲一眨不眨的凝視目光之下,她小心磨了一下,覺得空氣濕度都增加了。
心跳砰砰。
祁粲的目光一點點熱了起來。
緩步走向她。
"最後一個禮物?"祁粲聲音帶笑,明白了,"…謝謝寶寶。"
他真是……太喜歡了。
那是係著的很多線,紅色的細線纏繞成絲,落在瓷白之色上,幾乎無法遮擋什麼。
隻在胸口彙成一個蝴蝶結,絲線在外,這是一個可以抽絲"拆開"的禮物。
紅得滴血。
但是聞起來是甜的。
祁粲的喉結輕微滾動,指尖落下,"我可以開始拆了嗎?"
時聽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可是他指尖落下的地方泛起一片漣漪。
可是當祁粲親自拆開這個禮物的時候,卻發現——
原來那些絲線並不是真的絲線,在觸碰之後會融化在指腹的溫度。
…糖絲。
是用糖絲係成的結。
祁粲垂眸看著自己的指腹。
渾身都燒了。
在這個春夜。
……原來她才是今晚的生日蛋糕。
食欲在一瞬間旺盛。
…
時聽也沒有想到,這個效果會這樣激烈。
蛋糕融化了。
人還沒吃飽。
反複燒灼,熱意難消。
"寶貝。…"
"寶寶。…"
"聽聽。"
聲音低冽溫柔,力道卻像要把樓都撞塌。
最後時聽嗚嗚地哭得亂七八糟,而他卻仿佛更高興了,她無力地提醒他,"你三十歲了!祁粲,要節製——"
"沒關係。"祁粲在她耳邊告訴她,"我三十歲的時候,比二十歲體力更好。"
所以謝謝寶寶。
給我一個永生難忘生日。
"可是……可是……"
禮物已經被拆得七七八八。
甜膩的空氣仿佛是春夜的證明。
祁粲微微起身,垂眸,看著她。
"寶寶累了?沒關係。"
他很耐心,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口口一下。"
時聽茫然地睜開眼睛,帶著鼻音問他。
"什麼口口,你被屏蔽了嗎?"
祁粲笑著呼了口氣,扶著她膝蓋,打開,低下頭。
"不。"
"字麵意思。"
…
"寶貝。"
當今夜的糖絲融化流彙之後。
他唇邊喟歎。
"…好甜啊。"
有夜風在吹,有情愛悠悠。
她好甜好甜。
融化成他的一輩子。!
66尾聲
——後來。
那個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小女孩真的長成了大畫家。
在幾年之間,她畫出了比當年更出色的作品(),登上了更高級別的藝術館。
在挪威鑽石海邊得到的那座獎杯之外?()_[((),她又有了很多很多獎項和榮譽。當國內外的人們提起當代青年藝術家,總會很快想起她的名字。
——時聽。
那是很多年前,當那個小啞巴第一次麵向世界發聲時,緊張握緊話筒自我介紹的名字。
而現在,她能對世界發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了。
對於時聽本人而言——
生活其實依然很簡單。
春去冬來。
再又是一年年的春日。
生活變得很具象化。
在莊園裏過一年四季,在她的小畫室裏塗塗抹抹,在那間被她的東西填滿、不再封閉性冷淡的房間裏,度過悠長歲月。
祁氏集團依舊在A市穩坐龍頭。
那位年輕的掌權人近些年越發沉穩,早年間諸多不實傳聞和腥風血雨也都漸漸沉澱下來,他的精神狀態、積累的手段、能力、人脈,都達到了真正的全盛期。
而祁粲似乎也沒有變。
大總裁會盡早下班回家,盡早減少出差加班。在妻子獲得獎項慶功的晚上帶著鮮花回來。
時聽捧著花,驕傲地挺了挺胸。
"所以我也是你的財富之一。"
外界都評價祁大少的財力已經如日中天,而小畫家也是大收藏家不會賠的"買賣"。
她早年的畫都在升值,她的收藏家不僅沒有賠,最初競價一千萬的錢早就回了本,甚至這些年對她的投資也積累成了相當可觀的藝術財富。
祁粲笑了,但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掐了個紅印。
"誰說你能用價值衡量了。"
歲月似乎很難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他笑時仍然閑淡,依然帶著與生俱來的從容和矜貴,伸出手輕鬆地把她抱過來。
坐在總裁西裝革履的身上。
在這樣親昵的姿勢之下,他卻隻是低頭親親她的指尖。
時聽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雖然…已經有過很多姿勢,很多很多不能外放的talk,但是每次——當祁粲很輕地親吻她被畫筆磨礪被顏料浸透的手指,時聽都會莫名不自覺地心跳加速。
那是一種珍重意味。
清晰透骨。
時聽哎呀一聲,跟著心口就變得很軟。
祁粲哼笑一聲,揉著她額角的發,"…那我的大畫家,下個月要和我異地?"
——是的,現在個別時候,時聽比祁粲還忙。
最近恰好有來自國外的藝術協會活動邀請時聽參加,而這次很特別地——
時聽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他們還讓我演講呢。"
當眾演講,對
() 世界說話。
講述藝術家本人的生平,成長環境中的趣事,描繪她的創作理念,未來的願景等等。
……這在很多年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啞巴,說不出話,也會怯場。
沒見識過天地,更沒有太多底氣。
那時候她隻能在一個人的心裏肆意妄為,大聲呼喊,隻有一個人能聽見。
而現在——
"好棒,"那個人抱住她在懷裏,笑著親了親她的耳朵,"我是不是…依然有優先試聽權。"
祁粲這次大概不能到場。總裁也是真的很忙,雖然已經盡量減少出差,但下個月他也恰好有一場重要的國際行程,處理一個資金龐大的大項目單。不湊巧地和時聽的演講時間正好重合,甚至兩人橫跨南北半球,十幾小時的飛行距離,很難趕得上。
所以。
"先念給我聽。"祁粲向她提出要求。
——作為他已經先聽了一億句的特權。
時聽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她才不念給他聽!
因為在她要講述的人生際遇裏,有很多祁粲存在的痕跡。
念給他聽,他會爽死。哼哼。
時聽回抱住他,在總裁不滿的薄唇上啵啵啵地親了好幾下。
總之,他知道她的人生已經邁入新階段,她能很厲害地在外邊演講就行啦!
祁粲被親得笑了。
他當然知道她在發光。流逝的光陰變成打磨珍珠的溪沙,讓他的小畫家變成大畫家。
而在有關時聽的事情上,祁粲早就已經不再做價值判斷——雖然,他從前的確是一個精於計算、冷血無情的大資本家。
但,她是一個無價的寶貝。
"我們聽聽長大了。"
祁粲抱著她,看向窗外燈火。
"本來就是大人!"
她小聲嘟囔,眼底卻發亮驕傲。
她的確,真正地,長大啦——
…
同樣在長大的,還有一些糟心孩子。
時晶晶和祁瑞在經曆了幾年的她逃他追營銷之後,終於也成了網絡熱門情侶博主——是那種網友們非常熱衷於看他倆樂子的熱門。
但最終,這兩位真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還是十分震撼。
——是的,出走半生,兩人終於過了法定結婚年齡,發現依然隻有對方符合自己的神晶病。
這怎麼不是一種般配?
沈助理:我都有點嗑你倆了。
沈助理:是不可能的^^
晶瑞結婚一時間成為A市豪門圈的大熱事件,網上也有不少人關注。
時聽和祁粲都分別收到了結婚請柬,沈助理拿給太太的時候,她很感興趣地打算去隨個份子。
晶晶這孩子都長大了!
沈助理給總裁拿去的時候,祁大少看都沒看,"扔了。"
祁粲麵無
表情,出差之前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他怎麼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蠢事上。
嗬嗬。
沈助理微笑點頭退下。
祁瑞一生都在等待祁大少的一絲肯定,大少不屑參加,想必他又要輕輕地碎了。
由於他們的純愛財力有限,導致他們的婚禮一切從簡,主打一個純愛人設、不在意物質。
時晶晶笑了。
雖然沒有奢華的南法山莊,哈哈!雖然沒有全球定製的奢華婚紗,哈哈!但是——哈哈哈時晶晶哈不下去了。
為什麼!!!
為什麼她不能擁有那華麗的一切!
祁瑞霸道一笑,"再給我幾年,我定能像我大哥那樣——"
時晶晶哭了:真的嗎我不信。
這些年時晶晶心底還一直有暗暗的期盼,希望自己和祁瑞的甜美愛情能被szl那個甜寵文學筆杆子發現,然後開始嗑他們倆!
但是,szl始終不曾為他們的愛情出現!
婚禮當天,沈助理陪同太太一同出席。^^
沈.潛伏者李祝沈·知名寫手szl·助理,微笑著將太太的份子錢遞給新人。
祁瑞見到隻有他們到場,終於踉蹌退後兩步——他果然沒有來,他終究是看不起我!!
時聽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
時晶晶一手扶著破碎的祁瑞,終於有些破防地看向時聽——好吧,她就是不如她姐姐!那又怎樣?每個人都要像她那麼優秀嗎?這不現實!
她也很幸福的!
但時聽其實隻是在感慨,曆經千帆,晶晶這孩子還是那麼有活力。
她笑著看向時晶晶,"新婚快樂。"
時聽的祝福沒有任何看不起或輕視或嘲笑的意味,甚至由於這幾年時晶晶看慣了網友們的各種陰陽梗,她看得出此刻在場的恐怕隻有時聽真的在恭喜他們,而不是看樂子。
時晶晶終於安靜了:"哦…謝謝姐姐。"
時聽笑眯眯地點點頭。
糟心小孩也終究有長大的那一天。
沈助理在一旁看著太太的言行,雖然祁大少不在場,但他還是感覺一陣甜美。
因為得到的愛足夠,所以看待世界也很溫柔。
婚禮結束,臨走前,沈助理在等太太上車的功夫,終於不顯山不露水地指點了時晶晶兩句,"對外營銷的重點應該轉變一下,找準自己的目標群體。"
時晶晶腦子忽然好使,大驚:"是你?!szl?!"
沈助理並未正麵回答,隻是微笑:"祝您有更好的成長,畢竟等以後總裁和太太有了小朋友,您好歹也算個長輩,加油!"
說完,沈助理就甜美地陪同時聽一起回去了。
嘿嘿,小朋友——雖然現在還沒有,但以後祁大少一定是妥妥的女兒奴。太太也絕對是優秀充滿愛的母親,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等他們的車開走了,時晶晶才終於驚惶。
什麼?
那她不再是最小的孩子了!
離開姐誰還把她當小孩?!!
破了。
晶晶終究還是破防了。
…
至於祁大少會成為女兒奴這件事,其實隻流傳在祁氏團隊之間。
因為團隊中隻有目前隻有王助理有了孩子,是一個小女孩,總裁雖然麵上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每次出差都不帶小王。
小王很是傷心了一陣子,是不是他領的是缺席人設卡,後來才意識到那是祁大少讓他回家陪閨女。
——啊啊啊!他們都甜哭啦!!
而對於要小朋友這件事。
這些年時聽和祁粲各自的事業都得到了充分的發展,所以時聽其實隨遇而安,順其自然,祁粲也從不給她壓力。
這是源自時聽如今對自己生活、能力、愛意的充分肯定。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時聽猝然失聲、四處求醫都無法治好啞巴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是一個有缺陷的人,是她的基因出了問題。
但現在她早已經確定,她自己是一個健康,優秀,有充足的愛和足夠能力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