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夜未眠,衛道升不斷幻想著外麵的世界,同時也在為今天的出行做好充足的準備。
這一路的危險他已經略知一二,唯一能夠依仗的也隻有袖中那把鋒利的匕首。
他曾試驗過,就算是笨重的鐵塊也能在全力一擊下,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他想不明白這匕首為何會如此的鋒利,為何又會到了自己的手裏。
次日,高家客這個小鎮唯一的飯館門前。
衛道升含淚與高胖子道別,這畢竟是現存記憶中唯一熟悉和相信的人。
“道升,在外麵如果混出了本事也接我去見識見識。”高胖子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他們二人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由於有相同的愛好,彼此之間也有些惺惺相惜。
衛道升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便轉身向馬車走去。他並不是一個太善於表達的人,他所看重的是事實。他的點頭便已經是一種承諾。
馬車在這崎嶇的道路上已經行進了三天,穿過七八個村莊,翻過三座大山和兩條河。
一行幾人都不善言語,衛道升也不好多問什麼,隻考慮可能是性格使然吧。但衛道升還是多少了解到一些情況。
這個狩獵隊伍的組織者是那名魁梧大漢,名叫梅廣。算是這些人中最厲害的一個。還有一人叫梅闊,是他的結拜兄弟。其餘四人則是被雇傭來的傭兵。
此隊伍原本有十五個人,其餘的都死在了幽魂林中,隻走出他們六個。衛道升對幽魂林多少有些耳聞,但不曾想會如此的慘烈。難以想象十五位上人是何等的威勢,也會折損大半之多。
一行六輛馬車在第四日的時候終於走入無盡的戈壁之中,這是這段路程中的第一個危險之地。這裏有吞噬一切的沙暴,有無藥可解的毒蟲,有成群結隊數以千百計的凶獸,好在這段路並不長。
“您們先休息,我去探路。”
梅廣不待有人回應便向前走去,所有人也都習以為常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路線不會有錯,梅廣隻是要隊伍近可能的避開不必要的危機。這已是在戈壁的第三日了,每行走一段距離梅廣便會探查一番。
“哎,你去東麵看看有沒有水源。”
“哦。”
衛道升很自覺的回答道。他在這個隊伍中和累贅真的沒有任何區別,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安排去找找水源,但每次都是空手而歸。
梅闊依然呆在車裏沒有下來,其餘四人很有默契的向不遠處的一塊石頭走去,在那背陰的一麵還能讓人舒服一點。
一個時辰後,梅廣返回。四人依然悠閑的在大石的後麵。而衛道升也垂頭喪氣的往回走來。
“這是什麼?”
衛道升看到在梅闊的馬車邊上躺著一堆紅褐色的東西,待走近後才發現是一隻隻已經死去的巨大蠍子,每隻都有巴掌大小,讓人汗毛倒豎。
“兄弟!”
梅廣雖在身後,但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衝進車裏。而後四人也跟上前來。
車內,梅廣手扶著躺在那裏的梅闊,滿臉怒容的看向車外的衛道升五人。
“滾!”
梅廣大聲怒喝,讓幾人都心生懼意。躺在那裏的梅闊雙眼合閉,顯然已經沒有了呼吸。
四人惺惺離開,隻有衛道升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兩人雖無多少交情,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死在自己的麵前,也著實讓他的內心一陣劇顫。
“這梅闊真的死了嗎?”
“放心,絕對活不了。”
“不會讓這梅廣發現什麼異常吧。”
“現在發現了又能怎樣,等過了黑水沼澤會有個了斷的。”
四人在一旁輕語,當然不會讓衛道升和梅廣聽到。
一行人再次上路,均都沉默不語。在這之前衛道升親眼看到梅闊的屍體被埋在了戈壁之上。
此時的衛道升不得不擔起重任,開始駕馭一輛馬車。
一行人就這樣默默的前進著,在第五天的時候,車隊終於走上了大路。
說是大路,不過是被無數車隊碾壓而自然形成的大道。在經過如此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其餘人還好,隻是這衛道升已經快受不了了,他畢竟是一個凡人之軀。
這裏不再是毫無生機的戈壁灘,隨處可見的樹木和並不高聳的山嶺,還有偶爾能夠看見的人群和車隊。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向著一個方向前進。
入夜時分,車隊終於來到一個不大的村莊。但這裏沒有普通村莊的樣貌,隻有一些低矮的房屋。並沒有良田耕地,沒有牲畜家禽,更沒有憨厚樸實的農民伯伯。並且房屋與房屋之間的距離都很遠,與衛道升的想象有太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