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妤不需要更多武器,小石頭就很好用了。
她起身,說:“明明,我們換個座位,你坐窗邊,我靠外麵,我等一會兒想上廁所。”
蔡明明:“好。”
兩個人換了座位,陳青妤就是靠著過道了。
她們這次出門的這趟車並不是三人座,而是一側三人座一側兩人座。陳青妤她們坐的就是兩人座。
陳青妤垂著頭,等待機會,這會兒車永強已經走到陳青妤她們座位附近了,他也是一眼就認出了陳青妤,無他,純粹好看,在一眾普通人裏,她是格外的顯眼。
他心猿意馬的微微眯眼,心裏已經開始長草了,他們兄弟肯跟著王建國出來可就是為了教訓一下這個陳青妤的。如果不是他家,他大哥怎麼會那麼倒黴。
他們家是欺負人了,但是誰讓林俊文占他的位置了?
不過就是欺負欺負,針對針對,人死了又不是他們害的,誰讓他要逞英雄去抓賊?死了也活該,還能怨誰?
他們偏是要把排擠的事兒鬧大。
真是太該死了。
這麼點小事兒,受著不就完了?明明是兩個女同誌,還鬧騰的挺大。
以前他們是不敢亂來的,但是可不代表心裏不恨,既然這一次有機會,他們可是半點也不能放鬆。必然要給她好看!她這麼好看……嘿嘿嘿!
車永強想到那些有的沒的,心裏越發的長草,眼神都黏膩淫-邪起來。
一個弱女子也敢出門,咋的?以為帶上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就能萬無一失?那再大壯實,也是個女同誌,還能是男人對手?到時候她要是敢幫忙,他也不會客氣。
到時候去了外地,人生地不熟,她們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車永強得意的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這會兒在車上可不是動手的好時機,等到了羊城,他們才會收拾她!
等著吧!小賤人!
他確認了陳青妤的車廂,心中有數兒了。
他們三個人一起出門,也是跟蹤陳青妤,自然是要知道他們在哪兒的,不過王建國跟陳青妤是鄰居,倒是也怕被她認出來戒備。所以才是車永強到處找人。
畢竟,車永強跟陳青妤她們一不是鄰居,二不是機械廠的,所以應該根本不認識的。
就算是當初鬧事兒見過一次,但是那都是好幾年前了,誰冷不丁的在車上見到認出,不會的,王建國和車永峰都很放心。其實他們說的還真沒錯,陳青妤對車永強記憶真的不深刻。
但是,她在候車室見過他們幾個人在一起啊。
她認得車永峰,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車永強了。
如果冷不丁在車上遇見可能真的未必想的起來,但是這先頭兒都有鋪墊,她還能不認識?
陳青妤心裏冷笑,手裏捏著小石頭,眼看著車永強走到了那個小偷兒的身邊,陳青妤回頭看了一眼,垂在下擺的手直接一彈……小石頭直接穿過人群的空隙,直接砸在了小偷兒的膝蓋。
“啊!”
小偷兒突然間門就覺得膝蓋一疼,整個人直接就向前撲過去,硬生生的撞在了車永強的身上,兩個人咣當一聲,摔倒在地,
那可真是……結結實實。
砰!
“啊啊啊好疼,你他媽幹什麼!”
“我的天啊。”
“臥槽。”
“媽呀,他們咋親上了。”
“嘔,兩個大老爺們,真是沒眼看……”
小偷兒直接跟車永強臉對臉!
場麵一度沸騰。
兩個人就這麼結實的摔了,周圍人趕緊閃開,坐在座位上的人也都火速的站起來探頭探腦,這枯燥的旅途啊!突然就多了點熱鬧。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張望,活躍的開口。
“咋了咋了?這咋摔了?”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老爺們摔了也不至於就親上吧?”
“那誰知道啊,可能趁機來一下?就好這一口兒?”
“臥槽,你看!”
“啊啊啊!他媽的混蛋,這是我的錢包啊!”
“有小偷啊!”
小偷重重的摔在了車永強的身上,直挺挺砸在地上,兩張臉嗑在了一起。
這倒是、這倒是沒有啥……
不過,小偷兒兜裏的錢包卻因為重摔直接飛了出來。
周圍一個穿中山裝的老爺們一下子認出那個錢包正是自己的,他一個健步上前,趕緊搶過錢包,隨即怒火中燒。
特麼的,這真的是他的。
他二話不說,直接薅住小偷兒,啪啪啪就是三個大嘴巴子。
“你個小偷兒,你偷到爺爺我頭上了,我讓你偷,我讓你偷!”
啪啪啪!
大嘴巴子啪啪啪!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趕緊摸兜……“還好還好,我的還在。”
“虧得我藏的緊實。”
蔡明明趕緊就要摸兜,陳青妤一把抓住蔡明明的手,製止了她。誰知道車廂裏有沒有其他的小偷兒,他們都摸兜。真是還有小偷的話,那可就掌握大家的錢放在哪兒了。
陳青妤微微蹙眉,說:“別動,誰知道他有沒有同夥兒或者同行盯著大家夥兒呢。”
“對對對。”
陳青妤她們周圍的幾個人聽見這個話也不動了,更謹慎了些。
“啊!我的錢包也不見了!”
“我的也不見了,這個該死的小偷!”
又有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姐叫了出來。
兩個人直接擠上前,薅著小偷兒就摸索起來。
“啊啊,你們幹啥!”
“這個,這個花手帕包著的,是大姐你的吧?”
先頭兒就薅著小偷兒揍的中山裝也幫著找,從他的棉褲兜裏掏出來一個花手帕,裏麵包著錢。
“是我的,這是我的!謝謝你啊大兄弟,好啊,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敢跟老娘下手,我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她上手就撓,小偷兒發出慘叫:“啊!”
“這是我的,這個皮夾是我的,果然是他!”年輕男人也找到了,三個人都十分氣惱,氣急敗壞,圍毆這個該死的小偷兒。半點兒也不客氣。
這個年代就這樣,抓到小偷兒,那肯定是要爆打一頓。
不出出氣,那多憋屈啊。
還有看不慣小偷兒上來幫忙揍人的呢,小偷兒被打的鬼哭狼嚎。
陳青妤看著熱鬧,感歎現在的小偷兒技術都沒有提高。不僅技術沒提高,人還貪心。
一般這樣的情況,偷了東西就算是人不走,錢包也該找同夥轉移走,這樣確保自己的清白。沒想到這個小偷兒倒是個神人,竟然都放在身上。
而且吧,你說你都偷了三個了,就趕緊走吧。
這倒好,還東張西望呢。
貪得無厭啊。
陳青妤覺得自己真是做了大好事兒,她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好幾個人圍著小偷走,車永強也罵罵咧咧:“打死這個混蛋,啊啊啊,我的腰,我的腰啊……”
他摔著一下,感覺腰都要斷了。
“你叫喚什麼,你給我閉嘴,你們都親一塊兒了,誰知道是不是同夥!”
中年婦女鄙夷的看了車永強一眼,她就瞅著這老爺們也不像是什麼好人。都說相由心生,這瞅著也不是好鳥兒。
車永強氣急敗壞:“滾犢子,沒看見我也是被牽連的嗎?你瞎啊,就往我身上扯,什麼玩意兒。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讓開!我要回車廂了。”
中年婦女叉著腰,薅住了車永強,不讓他走。
“你說。你說你們是不是一夥兒的?你是不是來轉移錢包的?”
車永強要走,她就更狐疑了。
“你的車廂都不在這邊,你來這邊幹啥?這麼多人,你總歸不會是過來溜達的吧?沒事兒擠著玩兒?你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還敢說你清白,我看你就是不對勁兒。老少爺們大家再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小心著些,保不齊這小偷兒有同夥呢。”
她抓住小偷兒的頭發,說:“你說。這個人是不是你的同夥兒。”
小偷被揍得腦子嗡嗡的,搖頭:“不是。”
中年婦女:“得了,肯定是他的同夥兒,如果不是他的同夥兒,這會兒他為了減輕自己的事兒,肯定要拉人下水的。都被揍成這樣還要維護他,那保準是同夥兒。”
中年婦女有一套直接的邏輯。
你還別說,這套觀點還挺有道理的。
陳青妤都忍不住想點頭了。
如果不是她知道肯定不是,真的要誤會的。
果然,再看周圍的人,大家紛紛點頭,覺得中年婦女說的有道理。
陳青妤感歎,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少了熱心又充滿熱情的大媽,你看看,這事兒的發展多好啊!陳青妤巴不得車永強倒黴,直接鼓掌。
眾人:“???”
陳青妤:“你們好厲害,不僅抓到小偷兒為我們提了個醒兒,還找到了一個疑似的,也給我們省了心。要不然,這一路我們都無知無覺的,保不齊什麼時候錢包丟了都不知道。他偷了三個都不知足呢。”
這麼一說,大家紛紛點頭。
這話可不是麼。
他可是偷了三個都不知足的。如果不是被發現,保不齊下一個丟錢包的就是自己了。
很快的,又有人跟著鼓掌。
人嘛,都從眾。
大家也跟著鼓起掌來,啪啪啪!
現場一團火熱。
這會兒列車員終於都“擠”進來了,其實吧,列車員可沒有這麼慢的,不過小偷兒被抓住了,還好幾個人圍著揍呢,他們的腳步自然就緩了一點。
嗯,緩了一點,人太多,擠不進去啊。
他們可不是“磨蹭”。
真的是擠不進去。
不管別人信沒信,他們自己是信了。
他們這就不錯了,聽說有個村子抓到拐子報告公安,平時十分鍾的路程,公安走了一個小時呢,沒辦法,路況不好,問就是路況不好!
至於這一個小時挨多少揍。
嗐,都做拐子了,不是就該有被打個半死的自覺嘛!
所以他們擠不進來也正常,太正常了。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小偷兒呢,這個是咋回事兒?”
乘務員領著乘警都過來,一瞅這小偷兒,好麼,被揍得親爹媽估計都認不出了,旁邊那個扶著腰,也被薅住不放。
“同誌你們來了,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小偷兒,他偷了三個錢包……”
巴拉巴拉。
又說:“還有這個,這個人看著也不像是什麼好人,不知道是不是小偷兒的同夥兒,你們可得查一查,看著就不是好鳥兒,他都不是這個車廂的,你說這麼人都擠著,他沒事兒溜達過來,這看著就不對啊。”
“我不是。我不是小偷,你們這些王八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哥哥的老丈人以前可是機械廠的書記,我們家是幹部家庭,我犯得著偷東西?你們這些沒眼色的識相就放開我,不然我跟你們不客氣!我……”
陳青妤這會兒都有點同情鄭書記了。
他這幾年生怕再出問題,低調的不行,釣魚都看不見這個人了。但是他低調沒用啊,倒是有人給他張揚。
看,這位不就是?
“呦,幹部家庭了不起啊。”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咋的?一表三千裏的親戚是領導,就說明你自己是幹部家庭,真是笑死人。沒見過這麼臉大的。”
“就是啊,那你說說為什麼要來這邊的車廂?”
“嗐,我看他就是吹牛逼呢,同誌,你們可得好好查一查這個人。你看他長得就獐頭鼠目,這一看就是個壞人。”
這會兒石曉偉倒是跳出來了,他高聲說:“我知道鄭書記,我知道這個人,我媽是機械廠的。鄭書記下台了啊,聽說是被開除的。啥幹部家庭啊,大家可別相信他。那個鄭書記自個兒都不清白的。這邊還拉大旗扯虎皮呢。”
“哦~~~”
“哎媽呀,為啥被開除啊?”
“對啊對啊。咋回事兒,小兄弟你說說。”
石曉偉這下子可高興了,一下子冒出來,驕傲的說:“這個我可是知道,我給你們講,聽說是徇私舞弊貪汙腐敗啥的,反正就是這些了。人就被開除了。哦哦哦,就他,就他我想起來了。他叫車永強啊!啊哈哈哈哈,我記起來他了。他是車永強,他有個哥哥叫車永峰,是鄭書記的女婿。我們廠子還有職工家屬誰不知道啊。他哥哥不行,生不出孩子。哦對對對,他哥哥車永峰還跟這個家夥的媳婦兒有一腿,廠子裏都傳遍了,我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