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白月,臨近郊外的王府內空無一人,黑燈瞎火,在白月光的照耀下也顯得白寂,蛐蛐鳴的曲在此時一清二楚格外響亮,樹影婆娑,黑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寂靜得殺機四伏。
與此相反的是沿著王府這一條小街,再穿過七橫八豎的幾條街巷,就是繁華到無與倫比的京城中。雖是夜晚黑天,但京城依舊燈火通明,堪比白天,隻是多了夜晚的萬家燈火,晚上的叫賣聲也不絕於耳。
“抓小偷啊!抓小偷!”這句喊話淹沒在嘈雜的人聲裏,無人在意,人們看好戲的就隻是街邊萬家屋頂上的兩個人在你追我趕你逃我抓。
看著像是江湖人士,正因為是江湖人士所以多有紛爭,人們大多隻是在下麵看看熱鬧見怪不怪,隻要不死人就行。
人們好不熱鬧的看著那兩個人,被追的那人個子高大,但動作靈活又很快,蒙著黑麵一身黑衣,追他的那個人看著年輕一些,似少年,著白色窄袖長衫,有好幾次欲追上都被那人閃開了。
季知樂追著他感覺都快跑了半個京城,卻沒想到對方體力如此之好,那人偷的是足以讓他和陶潭在京城吃上一兩個月的盤纏,幾碎銀兩還好,那可是一整袋!況且錢袋還是自己的師傅親手縫製的。
季知樂要被氣瘋了,偷什麼不好偏要偷錢袋,偷誰的不好偏要偷他的。
他縱身一躍,想躍到對方前麵堵住他的去路,但那人左右閃了兩下,季知樂逮了個空,又不得已追上他。
兩人飛簷走壁,季知樂累的不行,在他喘氣的眨眼間就沒有人影,他心中微微驚歎,這人真的很敏捷。他躍下屋頂環顧四周,不知道自己追到了哪裏。
突然間一陣黑風刮過,季知樂麵前的大門竟然扇動了兩下。
他抬起頭,題在紅色牌匾上的金黃色的“王府”二字映入眼簾。
又一陣風刮過,季知樂看了看四周無人的街道覺得有些陰森,正在想怎麼辦時轉眼看到街道拐角處露出一塊黑色的衣角。
“又想哪裏跑?”季知樂心想悄聲逼近,那人又像察覺到了什麼,季知樂隻聽到衣服布料的唰唰聲,幾聲又沒有了人影,他也隻好跟著一躍到王府屋頂上,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躲在屋簷後不打草驚蛇的探頭張望著整個王府,想找找有沒有黑衣人的蹤跡。
王府裏氣氛有些詭異,府院中間的那一棵大樹被風吹時發出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發怵,季知樂正想打退堂鼓之後再想辦法時背後被人偷襲猛地又被人踹了一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季知樂疼得齜牙咧嘴,好半天才緩和過來,一抬頭發現自己竟然被一群官府的人包圍住了,他撫著腰吃痛的緩慢站起說:“小人,膽敢踹爺!”
官府的人無人發話,個個舉著武器對著季知樂。
一黑色的人影慢慢從黑夜中走出來,接連著便是一個看著不惑之年的老人以及一些仆人和丫鬟還有一個金釵戴玉的老婦。
好一會兒王府才接二連三的亮起燭火來,死氣沉沉的王府才有了點生機。
那黑色的人影在遠處時季知樂就可以感覺到非人的壓迫感,等那人走近後季知樂才看清他的樣子,著雲麟黑色的窄袖錦袍,腰間一把佩劍,居高臨下的樣子,臉部輪廓分明,鼻梁高挺,劍眉星目,一雙黑色深邃看不見底的眼睛像冰撚一樣寒冷無情,咄咄逼人,生得清冷好看。季知樂愣的一瞬間便可以形容是郎豔杜絕世無其二,但看著年紀輕輕,又怎的是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季知樂又心想。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來者何人?”江映月冷靜的開口問,語氣帶著有似長期居於高位之人的命令和威懾,以及成熟老練之感。
“應該是個大官。”季知樂心中猜想。
“我家大人問你話。”男人旁邊的一個長相倒是眉清目秀皮膚白皙的人不耐煩的說了句。
季知樂撫著腰依然吃痛並且看著麵前的小白臉何生說:“踹我?還問我是誰?”
何生沒想到遇到一個膽挺肥的人看到江映月竟然絲毫沒有敬畏之情:“大膽!”
“如果你們想抓到人,那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往京城熱鬧的地方四周包抄,那人靈敏會跑得很快。”季知樂懶得和他廢話,而且季知樂腦子轉的也挺快,估計官府在這裏守株待兔要抓的人可能是剛剛的黑衣人,到沒想到對方會把自己引來這裏當個誘餌,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想幹嘛但是把季知樂這個無緣無故之人引來這裏可見動機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