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兵荒馬亂中,不小心走散了的水家大小姐水伊人可給隨從們找著了,就像不知她是怎樣突然沒影兒一樣找到也是那般出人意料,眼睛紅紅的小溪摟著懷裏披頭散發灰頭土臉的嬌小姐,差點兒都想要仰天狼嚎一聲了,如果不是估計著大街上這麼多人看熱鬧的話。
“我的大小姐誒,你這是跑哪兒去了,可把奴婢們嚇死了。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傷著了?”小溪上下查看著她家的寶貝小姐,那可憐見兒的,整潔的衣服皺巴巴的還帶著些許塵土,長發隨風飄揚亂糟糟的精美的發髻早就被打散了,小臉上灰塵點點,形象那叫一個狼狽啊,看的她自責地恨不得給自己個耳刮子,她怎麼能那麼不小心把小姐給弄丟了呢,看這樣兒小姐還不知道吃了什麼苦呢,她真是該死!
水伊人單純無辜地抬眼看了看她,笑了笑,安慰道:“小溪姐姐,你不用擔心,伊人沒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轉眼間找不到你們了,後來我想著是找你們的,不過路邊小攤兒賣的東西真稀奇,所以我就買了點兒,可是我沒有銀子,後來我把頭飾給了他們,這逛著逛著總算是找著你們了。”她把手中的包袱遞給了護衛讓他們拿著,自己甩了甩手拍了拍衣服。
小溪哪裏還管得著買的什麼東西和那些首飾,隻想著小姐沒事兒就是謝天謝地了,趕緊拉著小姐街也不逛了,馬不停蹄地要回府。
“哎,小溪姐姐,可不能這麼回去,要是讓祖母瞧見了伊人可就別想再出來了,而且你們一定會受罰的,伊人可不想這樣。這樣,我們先去客棧梳洗一番換身兒新衣再回去。”水伊人拉住要回府的小溪說道,她可不能就這樣回去,那樣她還怎麼再出門兒啊,她還想要過些日子來看看今天新收的下屬呢,她臨走前給了他解毒藥方還留了銀子,讓他在廢棄的屋子那兒調養,說好之後會去找他的,她倒也不怕那人不認賬,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小溪拗不過小姐,隻好遵從了小姐的指令。將近晚膳時,水伊人才帶著眾多護衛大包小包的回府去。
……
夜深人靜時,一道嬌小的身影摸進了膳房,不一會兒功夫手裏拿著什麼東西跑走了,身影沒入蒹葭小苑的後山。
黑漆漆的後山叢林隱蔽處,星星點點的火光像是鬼火一樣,要是有人看見還不得嚇死。
水伊人盤腿坐在草地上,身上是白日裏那一身男裝,認真地看著藥爐煎藥。約莫半個時辰後,她滅了火,喝下湯藥,閉上眼開始調息。
“嗯……”水伊人雙手手印規律地變化著,額頭上汗水直流,臉色蒼白,這樣的大冷天頭上竟有白煙冒出,雲霧繚繞中身形若隱若現。
半盞茶功夫後,她突然臉色漲紅青筋直露,‘噗’的一聲一大口黑血吐在了草地上,那枯草瞬間化為灰飛,冷風一吹消散於無形。
“咳咳,總算是舒服了些。”水伊人喃喃自語,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身體,‘嘎巴嘎巴’骨頭輕響,胳膊腿兒伸展伸展,以往沉重酸軟的感覺消失了不少。
她瞧了瞧天色,掩蓋好痕跡,靈巧的身子一動,原路返回,這樣的深夜卻沒有對她造成視覺上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