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奚被釘住癱軟著,卻不知道這樣往後靠會讓自己更沒有掙紮能力,兩隻手肘突然被捉住,他彈動了一下,還沒恢複過來呼吸就生生挨了幾十下。禾奚胡亂哭叫搖頭,流著津液的舌尖仿佛定型了,隻能吐在嘴唇外麵,怎麼也收不回來,怎麼也控製不住。
禾奚嗚咽得厲害,臉肉都哭花了,他受不住,某一刻猛然爆發出力氣,捉住置物架等一切能利用的東西,直起大腿騰空起來,慌不擇路地往前,成功是成功了,腿肉卻因此可憐地挨了幾下,差點被撞到門板上。
他為了躲避,慌慌張張往兩邊分開一點,再一點。
然後就不知什麼時候被正麵捉了回去,兩隻腳都抬到了肩頸上麵,被深深地痙攣地抱在懷中,他止不住地大哈氣,拱起身哭著去捂前麵,捂後麵:“哥哥不要,不要……嗚——”
當天晚上從茶水間出來以後,禾奚被儲應珣送回到家。儲妍在外麵應酬還沒有回來,家裏沒亮燈,樓梯間死寂一片。儲應珣背著禾奚上樓,禾奚埋在他的脖子裏,半睡不睡地用臉頰貼著他。
剛上兩個台階,禾奚在後麵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聲音有氣無力地:“太顛了。”
儲應珣一頓。他隻能輕輕托著人的腿根,放慢了上樓梯的速度。今晚發生的一切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在茶水間的時候他全無理智,直到這個時候背著人,感受著禾奚腿肉的溫軟,才想起禾奚黏黏貼住自己的模樣,上樓梯上得差點腿軟。
幾乎不知道是怎麼把人放回到臥室床上的,禾奚躺進枕頭,他脖子上的青管終於平複了下去。
儲應珣用被子把禾奚蓋好,在桌邊放好醒酒湯,又進浴室處理了下有些血腥味的鼻腔,這才準備走出門。
剛關了燈,禾奚忽然無聲無息睜開了眼睛:“有你這樣的嗎?剛回家又要走?”
儲應珣站在門邊,看著床上瞪眼看向自己的禾奚,喉結微動,和他解釋:“有個項目今晚必須要完工,我盡早回來。”
禾奚定定看他幾眼,本來要說什麼,忽然又想起茶水間的事,他羞恥一怔,舔了一下嘴唇,說了句“隨便你”,抱著枕頭轉到牆壁另一邊。
儲應珣看一秒他白皙的後脖子,轉過頭把門關上。
出了禾家後,儲應珣走進地下車庫,他拿起手機挑了幾條重要的信息回複過去,手心扶到方向盤上時,突然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沒換,衣角處還淋漓沾滿著水跡。
儲應珣被那塊痕跡刺激得差點又失控,深吸口氣,低頭解開扣子把衣服脫下來放在後座。
正要把窗戶打開一條小縫,儲應珣看見樓梯間的門打開了。
樓梯間裏麵亮澄澄的,任何東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隻見本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禾奚跑了下來,惶恐地在車庫裏掃視一圈,看到儲應珣的車後,小跑過來。
儲應珣皺起眉,當即推開車門走下去,腿還沒伸下去,禾奚一個猛撲撲到他身上,伸出胳膊深深地抱住他的肩膀。
這麼撲一是因
為著急,另一個原因就是禾奚現在還不能靠自己好好走路,他抱著儲應珣的脖子,羞恥地咬了咬嘴唇肉。()
懸在空中的手扶上禾奚的後腰,一點點往上抱住他的背:“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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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奚沒說話,還死死抱住他,儲應珣摟著人的後背把他放到車座上,然後半蹲下來去看他的臉。
禾奚被他捉著腳踝,終於清醒過來,惶然無措地張開唇:“儲,儲應珣。”
“嗯,”儲應珣應了聲,“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行,跑下來做什麼?”
如果不是他回短信,這時候跑下來他早已經走了。
儲應珣在禾奚空蕩的腳踝上摸了摸,眉心不自覺蹙著,再往上看,看到他竟然隻穿著一件睡衣就跑下來,冷肅著臉,拿他沒辦法。
儲應珣無可奈何地捉過那隻涼颼颼的手暖了暖,感覺到那隻手在抖,他眉頭皺更緊,站起來俯身在禾奚臉頰上親了下:“不害怕,好好跟我說。”
禾奚緊緊抿唇:“我剛剛睡覺的時候,聽見房間裏有很奇怪的聲音,咕咚咕咚的,在櫃子裏,就好像有人打翻了裏麵的什麼東西……我不敢開燈看,跑出房間就下來找你了。”
頓了下,禾奚抬眼看儲應珣隱沒在陰影中的臉,問:“我們要報警嗎?”
儲應珣安撫小動物似的揉一揉禾奚的後脖子,良久後,低聲說:“不怕,先上去看看。”
禾奚害怕房間裏真的有人,有些抵觸上去,但更不敢一個人待在看上去隨時會鬧鬼的地下車庫。咬咬牙攥著儲應珣的後衣角,跟著他一步步回到二樓,回到臥室,推開門。
事實證明禾奚確實沒聽錯,他們剛一進門,就聽見“咚!”的巨響。
禾奚差點左腳絆右腳摔一跤,他好懸扶住門框,豔麗臉上既有惶恐,還有一點困惑——
如果真是小偷一類,怎麼會膽子這麼大?
明知道主人發現了,還一個勁造聲音?
儲應珣沒在門口久留,他甚至沒有在手中拿著防身的東西,徑直走過去嘩一聲打開櫃門。兩條胳膊繃起流暢過度的肌理,然而下一刻,又變成了緩和的線條。
禾奚被他擋著看不見,隻好踩著拖鞋往前走幾步,剛走一步,兩步,禾奚突然停住,驚叫一聲:“二二?”
儲物櫃裏,一顆黃色巨石正癱坐在角落,兩條腿中間放著一瓶喝剩一半的酒。
他東倒西歪,又豪放地拿起來喝了一口,聽見聲音後,撇過來一眼:“哈嘍呀,宿主和宿主寶寶,我、我來探望探望你們,誰知道,這酒……這酒太好喝了。”
看出來好喝了,這櫃裏原本儲存了六瓶酒,現在隻剩一瓶獨苗。
禾奚怔怔地看著狼藉的櫃子,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沒過多久,他突然開口,聲音中含有驚懼:“二、二二啊,先別喝了,你看看你身上,你身上為什麼在發白光??”
話音還沒落地,白光就驟然將整間屋子覆沒。
……
桌子上的日曆本被一隻手
() 翻過去一頁。
破小的診所裏,禾奚愁眉苦臉地在外麵套上一件白色大褂,從頂部開始扣好所有紐扣,又歎一口氣,坐在緊靠河堤的窗戶邊上吃沒有營養的罐頭。
他又回到末日世界了,昨晚來的,到今早還不夠一天時間,禾奚原本以為係統隻是腦子有點單純,但經曆了係統晚上跑進他們家偷喝紅酒,再失控把他送回異世界的事,禾奚不得不相信係統就是不可靠。
禾奚將最後一口沒有葷腥的素肉幹巴巴咽進肚子,站起身,把鐵盒扔進散發著臭味的垃圾桶裏。扔完又往上套一層塑料袋,以免能製造生化危機的臭氣蔓延到整間屋子。
禾奚看了眼毫無動靜的簾子,重新坐下來,拉開櫃子裏拿出裏麵一個黃皮本。
這是原主的筆記本,專門用來記重要的事。
不管是第一次,還是這意外的一次,禾奚都將這裏當做3d模擬遊戲世界,這一次他的出生起始點是一處感染區的黑診所,他的身份很低下,不是黑診所裏的醫生,充其量是還沒轉正的醫生助理。
黑診所每天進行販賣非法器官的工作,偶爾接診一些病人,雖然破爛到看上去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甚至可能隨時會倒閉,真相卻是這附近隨時會路過打仗受傷的高貴人士,接診救好以後,高貴人士會給出高昂的酬勞當作回報。
所以原主——艾卿,他掛著醫生助理的頭銜,其實每天不到天亮就來診所做愛心餐,以供高貴人士醒來後能吃到美味的食物,給予更多的酬勞。
從原主的筆記本裏,禾奚得知,昨晚黑診所裏又搬回來一個病人,據說渾身被炸傷,今天要做一個手術。
原主不參與手術,作為醫生助理他今天的規劃是:早上五點去買牛排骨,七點做好肉湯,保溫,等病人醒來以後喂。
他的地位極其地非常地高。原主在這句話後連劃二個感歎號,可見這個病人真的是重中之重。
禾奚被那二個感歎號震懾,早早就買好了牛排骨燉湯,剁了一半,剩下的凍在冰箱裏麵。凍好以後,禾奚才吃罐頭解決自己的早飯,吃不了好的,因為實在囊中羞澀。
原主是個不愛和人社交的性子,他大多時候應該都在寫日記。
禾奚看見他不僅在本子上記每日規劃,偶爾還在上麵寫下今天發生的大事,禾奚翻到中間的時候,發現原主記了一條新聞。
新聞大致內容是全球感染物種基本被消滅,一兩年內可能會實現兩區合並,人們不用再擔心受怕。
按照時間點,這應該是他和儲應珣剛離開不久後的事。
正看得入迷,簾子外突然響起了醫生的聲音:“艾卿,拿把手術刀過來。”
禾奚猛然合上筆記本。他知道醫生這是要做手術了,病人手術的時間一到,他也清閑不下來,要在旁邊遞東西。
禾奚找到醫生要的東西,急匆匆用手撩起簾子走到外麵。
醫生是個摳搜中年男人,最初開診所就不打算下血本,裏麵很小,隻有幾個掛著白布的推拉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