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房依舊在,裘恭與自己一起製作的特製實驗椅子也在,這個椅子在無字堂隨處可見,可是在這裏,隻有一把,唯一的一把——那是裘恭做給自己的。小木屋還是那麼小,可是它承載的,卻是那麼多。
就像那年河燈節,河燈朵朵,他清澈的眼眸,和他說不清的情緒,那瞬間隨著河水而飄走,卻永遠也不知道寫了什麼的河燈。
就像那年畫舫夜晚,他帶著糖畫,去尋找不在身旁的他,輕輕的一吻,卻是驚豔了時光。
就像那年懸崖之上,他閉眼一賭,縱身一躍,卻有人接住了他,在峭壁上輕盈行走,讓他從此不懼怕任何困難與災難。
就像那年……那年什麼呢?是他發誓要為讓自己和裘恭過好生活,還是發誓要成為一個大科學家?那些雨夜又是什麼?是那撿到毛團兒的雨天,還是被欺騙被傷害的雨夜?
一切都是過往,卻永遠存在。小木屋,山,泉水,藥堂,他們經曆了一切,一切可能的,不可能的,快樂的,憂傷的。
最美的事不是留住時光,而是留住記憶。
東燭感覺一雙冰涼的手緩緩的覆蓋在他的眼上,他閉上了眼睛,將一切定格在了今天,他們一路走來的今天。
“我們會回來的。”裘恭輕輕說道,“你擁有的,草藥,土地,泉水……終究還是你的。”
東燭輕輕的點了點頭。
裘恭笑了笑,將東燭拉了出來,推開門,一陣刺眼的陽光投進房中。東燭突然感覺到了生命的力量,一切回憶都在他心中永存,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握現在,珍惜他所擁有的。
“走麼?”
“恩。”東燭點了點頭,將門蓋上,深深的鞠了一躬,笑道,“真開心你能帶我來這裏,通往樓極堂的路那麼多,而你特地選了這條……現在,就一起去你‘娘家’看看吧。”
裘恭低聲笑道,“娘家?”
東燭聳聳肩,眉開眼笑“當然。”
出了小木屋,裘恭帶著東燭向山後走去。這山上是東燭十分熟悉的,如今越走越遠,他竟然沒有見過這些景致,大概這就是陣法了。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了一片草叢,裘恭走在前麵揮了揮手,那些草叢就像被風吹開一樣,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東燭抬頭看了看,瞬間就怔在了哪裏。
麵前是一座十分龐大的朱紅色的大柱子,向裏看就是氣勢宏大的建築,比修誠堂氣派幾倍不止。裏麵的守衛森嚴,氣氛卻十分融洽,偶爾有風吹過,巨大的匾額下的流蘇就隨風飛舞,上麵的字更是散發了氣勢——“樓極堂。”
“好大啊。”東燭轉頭,就見剛才走過的草叢不見了,自己正站在這座山上,放眼望去,除了這座上,還有許多山峰,從遠處看,也有許多建築在上。看來樓極堂的地盤真是極大,這麼多的山峰,簡直是修誠堂所不能匹敵的!
“隻是一座而已。這是主峰。”裘恭道,這裏是樓極堂最主要的山峰,裘恭便是住在這裏,這裏的守衛也是最為精妙的,當然,景致也是最好的,不僅有溪流有池塘,有竹林有梅林,還有許多美景,令東燭歎為觀止。
裘恭帶著他走過了“樓極堂”的大門,有些正在練武的長老看到他都笑道,“堂主。”
裘恭點了點頭,東燭卻是好奇的看著那些長老。這些長老大部分都很年輕,但是氣勢淩人,看著就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些人看到東燭,再看看裘恭,都是相視一笑,也不練武了,就笑眯眯的盯著兩人。
“東燭。”裘恭對著東燭點了點頭。
“大家好,我是東燭,是裘恭的……”東燭突然尷尬的停住了,“是裘恭的……”
“我的人。”裘恭淡淡道。
“啊!!!”那些人立刻尖叫起來,“什麼什麼,堂主的人?!堂主的人!!”
“我就是堂主從不帶人回來,你看吧!”
“原來堂主一直思念的人是他啊!”
“我在他那裏買過藥,人很好的!”
……
“你在說什麼啊!”東燭低聲道,“你可是堂主……你,你……”
裘恭露出笑容,“恩?不是我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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