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牢這種地方,我以前的所有了解也就來自某些古裝片,可是今日一見,我才驚覺到以前那些古裝片有多失實。
想起以前看過的《還豬格格》,小燕子下到天牢的時候吟的那首詩:小小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可是真正看到天牢全貌的我現在卻興不起她那般作詩的閑情,因為眼前所見的一切已經讓我我的心裏除了驚恐外再裝不下其他情緒。
一踏進這讓天下無數人談之色變的天牢,首先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子常年不見陽光的黴味,入眼的是一間間被成人手臂粗的木棍隔開的陰暗潮濕的牢房,其間還不乏一些受了重傷的囚犯,因為傷勢沒能得到及時的治療而向外散發出股股讓人聞之欲嘔的惡臭;入耳的俱是牢中穿著白色囚衣、骨瘦如柴的囚犯雜亂的呼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冤枉啊,冤枉啊……”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初次見到這種場麵的我心驚不已,被侍衛押著穿行於牢中那狹窄的縫隙時,一不小心還會被那些麵露絕望的囚犯伸出來的手給抓住,差點沒讓我尖叫出聲。
見識到這一切,我不由得對我未來的這些日子無比憂心起來:待在這樣一個人間煉獄裏,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來管吧?更何況現在月淩風和楚傲然都不在皇城中,其他人根本沒能力管這件事。就算日後皇帝和楚傲然回來了,一個謀殺太子、公主的罪名就可以堵住任何人之口。
就算是最後查出了真凶又能怎麼樣?那時候人都死了,就算他們再憤怒也無濟於事了吧?而且,我根本就不認為月淩風會為了小小的一個我而把身為國母的皇後怎麼樣。
唉,反正就眼前的形勢來看,我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好結果了,隻希望,皇後能保持點理智,把事情留到月淩風祭祖回來了再議。
可是,這,可能嗎?
回過神來,我卻發現那兩名侍衛正帶著我向天牢深處,一直走到已經沒有牢房的地方還沒有停下,這異常的狀況讓我有些警覺起來。
頓住腳步,我偏過頭問旁邊的侍衛道:“兩位大哥,這裏已經是天牢了,不知道你們還要帶我往哪裏去?”
聽到我的提問,兩名侍衛相視一眼,我眼尖地發現,他們的眼裏竟然透著些恐懼!
沒錯,就是恐懼!
可是,對他們這樣常年待在皇宮裏的人來說,天牢應該並不少去吧,那麼,是什麼讓他們害怕至此?想到這裏,我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盛。
那兩名侍衛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其中一個像是為了掩飾什麼般使勁推了我一把,不耐煩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囉嗦這麼多做什麼!”
知道他們是不會回答我提出的任何問題了,我也就不再多作言語,隻在心裏暗暗思量這次的凶險程度。
丹鳳公主、皇後,這些人物一個個地浮現在我眼前,想想自從我借著冷如雲的身體來到這裏以後,似乎就一直處於苦難之中,這些陰謀詭計,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遠離我?
正想著,那兩名侍衛卻是在一扇低矮的門前停了下來,我定神看過去,隻見那門前還站著一個長得凶神惡煞、臉上還縱橫布著好幾條刀疤的男人。不知怎的,一見到那男人,我就感覺一股寒嗖嗖的涼意順著腳底衝上腦際,到後來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