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戰神,自此敗落。
西州戰神,成了所有人的笑柄,直接被文治帝關入慎刑司,畫府百口人被處以極刑。而在那之前,畫涼失蹤。
雲震天將畫涼帶走,也是得了東蜀的命令,顏冥要他保住容和唯一的兒子。
以此,逃出屠戮畫府的命運。
以此,逃出屬於他的宿命。
畫溪跳入護城河的那一日,顏冥隻是躲在了雲府之中,在那小小的柴房之中緊緊抱住了自己肩膀,紅了眼睛。
漫天大雪而落。
雲府之中空無一人,那嬌小的人兒站在柴房之中,將身上唯一的取暖物體輕輕披在了顏冥的身上。
顏冥頷首,看到了雲溪那張凍的發紅的小臉,隻是輕聲問著:“你說,她會恨我嗎?”
雲溪微微搖頭:“她為什麼要恨你呢?”
她輕輕哈氣,似是什麼都不懂。
顏冥握著背後的厚衣,輕握了雲溪那冰冷的手,輕輕一句:“你若不死,她該如何重生?重生蠱,本王已經準備好了,雲溪。”
雲溪微微一怔,神情隨即落寞了下去:“對啊……隻要我死了,溪姑娘才能自這幅身子而生,才能徹底活下去吧?”
她喃喃著,隨即笑著。
可雲溪滿眼卻是顏冥那張絕美的容顏,笑的並不好看:“那便再等等,若是有朝一日,雲溪真的死了……”
話還未說完,顏冥便已起了身。
雲溪隻是呆呆地看著他,踱步於大雪之中,自是失去了蹤跡,再也沒有來過這京都,許久之後也沒有見過。
——什麼時候才能再度遇到你呢?
——若是成為溪姑娘,你才會多看雲溪一眼吧?
——即便如此,痛苦的活著不如重新以別人的身份,再認識你一次?
——好嗎?
隻是這般想著,一等便是許久。
久到雲溪心甘情願地受騙,被雲辰玥關在那金箱之中,心甘情願地在那金箱之中等待著死。
黑暗越來越近,窒息縈於雲溪喉間。
她的身子綿軟著,死灰之色於瞳孔的刹那……
雲溪狠狠地握緊了衣袖,可依舊遣散地笑著:“溪姑娘,若是雲溪之死能換取你那戰神的榮光,那雲溪便心甘情願。若您能以這幅身子活著,便好好地守著雲溪的身子……”
“星月啊……星月啊……不要讓溪姑娘看到我與他的那份記憶……那隻是我與他的秘密,好嗎?”
“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麵……”
“好想……”
死亡於這一刻,她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雲溪不知的是,在顏冥離開雲府之後對年懷素說的那番話。
——王爺,若雲溪不死,那溪姑娘該如何辦?
——那便棄之,重新尋身子罷了。
——可千萬重生蠱已用在雲溪之身,若是再等,便要很多年了!
——那便等吧,年懷素。
那個時候,顏冥紅著目,靜靜地看著雲府的方向,就像那日畫溪離開東蜀之時,顏冥看著那般。
有人待他一分好,他便放不下了那份好。
顏冥心中唯一的柔軟之處,終究是散在了這洲國之中,成了年懷素眼中的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