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對他說過,她和宇文常舒之間有殺身之仇。
如今皇帝金口玉言,自己若再做爭辯,恐怕得不償失。宇文常舒心中憤懣:隻要皇帝的聖旨還沒有下來,那事情就還有回旋的餘地。他在眾人的鄙夷聲中匆匆的溜出了朝堂,心下卻是盤算著要馬上去找閔親王:要知道,他從方家那些產業中收獲的巨額利潤,大部分都用來支持閔親王了。他就不信閔親王不會向著自己!
而另外一邊,沈從容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在下朝之後了。她在天香樓等著長孫丞相,長孫慶能夠在閔親王和即墨無雙兩大勢力中間生存,而且還活的風生水起,那就說明這隻老狐狸定然是有些本事的。所以這一次,長孫慶定然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不出她所料,才下朝沒多久,長孫丞相的馬車就向天香樓駛來。他懷中抱著一個紅木匣子,裏麵放著的,就是宇文常舒那三十處商戶的房契和印章。他清晰的記得剛下朝宇文常舒便在殿外等著他,將這些東西雙手奉上,求他幫忙保住爵位。
長孫慶敷衍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帶著這些東西來天香樓見毒醫的徒弟,算起來,與別的事情想比,當然是自己那一雙兒女的手更加重要。
如今的宇文常舒沒有了從方家那裏來的鋪子,失去了最大的支撐,那就代表他已經被人砍去了左右手。即便自己想法子替他抱住靜伯侯的爵位,那也不過是一個空殼。隻要自己一雙兒女的手治好,還不怕他宇文常舒像狗一般匍匐在自己身前?
沈從容看著眼前紅木匣子裏的房契和印章,心中五味雜陳,這些印章,都曾是自己的貼身物品。沒想到,自己曾經最愛的男人,為了這些東西,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要她的性命。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若是宇文常舒當初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空,他是不是還會這般無知愚昧呢?
“不知道犬子的手……”長孫丞相開口,把沈從容的思緒拉回。
長孫丞相看著眼前這個人,在那張金色的麵具掩飾下,不知道她在思考什麼,但是她的眼神方才似乎有些恍惚,似乎與這些東西似曾相識……
沈從容從懷中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瓶子,遞給長孫丞相:“這裏麵的東西,每日早晚兩次塗抹在手臂斷裂處,連續三日,手臂完好如初。”
那語氣淡漠十分,讓人聽不出半點感情來。這個女人費盡心思就是為了得到這些鋪子,現在這些鋪子已經到手了,可他為何瞧不出哪怕一丁點兒高興的模樣?要知道這些東西已經足夠靜伯侯整整幾代人衣食無憂了。若換做一般人家的女兒,得了這些東西,恐怕當即便要激動的暈厥過去了。
難不成,這個女人壓根兒就不是想要這些東西。而是僅僅想要收拾宇文常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