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常舒聽著這一主一仆的語調,句句充滿對他的嘲諷。想當初,他堂堂靜伯侯意氣風發,光彩照人,人人對他敬重之至,沒想到現在,竟然淪落到連一個小小的侍女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哼,你們簡直就是黑了心的強盜!”宇文常舒半天從嘴裏憋出這麼一句。
“非也非也!”沈從容笑著起了身子,說:“強盜是去搶東西,打家劫舍,霸占別人家財的。”沈從容說著意味深長的看著宇文常舒,然後緩緩說道:“我們可沒有為了別人的家業而去謀財害命!”頓了頓接著說道:“宇文公子你是自己抱著這飛天寶鼎走進這間鋪子的,沒有人強迫你吧。”
宇文常舒聞言頭皮發麻,心頭一驚,尤其是沈從容那句“我們可沒有為了別人的家業而去謀財害命”,更是讓他心驚膽戰。他聽得出沈從容說這句話時的陰陽怪氣,似乎另有深意,但又別無所指。
宇文常舒故作鎮定的說道:“哼,天下又不是隻有你們一家當鋪,我就不信沒有一個公道的價格。”說著從新抱起了飛天鼎就要往外走。
“連翹,你去看看,這條街上有哪家的當鋪能給出比我們還高的價格,讓我見識見識。”沈從容悠悠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卻恰恰能讓正打算出門的宇文常舒一字不落的聽到。
“是,小姐。”連翹聞聲應道,然後突然問道:“小姐,如果有不識貨的呢?”
“那就拆他們招牌,砸他們店!”沈從容淡淡的一笑,輕鬆的像是在說笑話一般的語氣,卻讓宇文常舒不禁全身戰栗。
“你……”宇文常舒氣的嘴唇發紫,可是卻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沈從容,隻得甩了甩袖子憤怒的離開了。
宇文常舒並沒有去其他的當鋪,而是直接轉道便回家了。他知道,就算去其他店也沒有用,沈從容已經發話了,估計別家當鋪誰不敢招惹這位活閻王的準王妃。
誰不知道,那活閻王不但為了她敢圍皇帝的金鑾殿,並且還把自己的多處生意交給了她。這樣被活閻王寵上天的女人,誰敢惹,就連和活閻王一起長大的紫筱郡主動了拿太歲頭上的土也被活閻王一腳踹飛,別人還敢有這個膽子麼?
宇文常舒很清楚,沒有人會為了他這個失勢的侯爺敢得罪沈從容的。而他走到今天,看不起他的又何止沈從容一個!別說外人,就是家中那位丞相的前進,除了在床上,根本就不把他當男人。
宇文常舒想到了長孫玉不管在哪裏,都把他當個下人一樣要來喝去。而在別人麵前,更是從來不留情麵的數落他,讓他在別人麵前都抬不起頭。
本以為娶了丞相的女兒,何況長孫玉本也有幾分姿色,可以攀附上丞相這棵大樹,可是,到頭來發現根本沒人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