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輕聲嗤笑,“你要真的不放心我,我讓你別去的時候,你就不會走了。”
“傅時律,深情人設不符合你,我現在就算是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讓我出個門。”
她語氣不緊不慢的,每一個字都鑽進傅時律的胸膛,在他的心尖處用力地剜。
“我身上很痛,你讓阿姨跟著我也行,你看看我都這副模樣了,難道還能壞了梁念薇的好事?”
她手掌撫過眉角處的傷口,那裏有淡淡的血漬滲出。
她的語氣越是平靜,殺傷力就越是大,仿佛一柄最尖銳的劍,刺穿了堅硬的手機屏幕。
“好,”傅時律肯定會答應的,他看不下去她這樣子,他心裏比她還要焦急,“讓司機送你去,就到我這兒來,我等你。”
盛又夏沒再說什麼,隻是嗯了聲。
掛了通話,她握著的手掌才鬆開。
指甲在掌心裏掐出了一片淩亂的印子。
“馮媽,快去收拾下,我們去醫院。”
“好。”
傅時律還是打算離開病房,梁念薇追出去一步,“時律,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是等消息嗎?”
男人手搭著門把,沒有回頭。
“你隻需要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梁念薇盡管心急如焚,但她不能表露,可她真的好怕傅時律離開。
“時律,我的眼睛會好,對嗎?”
“萬一錯過了這次機會,我是不是永遠都看不見了?”
傅時律將門拉開,話語篤定,像是給了梁念薇一顆定心丸。
“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我說了要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會做到。”
梁念薇心裏稍稍舒服了些,盛又夏再厲害,能鬥得過傅時律嗎?
就算她出了門,身邊也有人盯著。
胡玉那裏都是傅時律的人,她又能翻得起什麼風浪呢?
梁念薇強自鎮定,沒事的,她肯定不會輸給盛又夏。
傅時律在辦公室等了會,有些焦急,時不時看眼腕表。
盛又夏已經上了車,車子平穩地開出西子灣。
傭人的手機響起來,她掏出來看眼,“是傅先生。”
她想接,但是被盛又夏製止了。
“阿姨,他待會有個大手術,就別讓他分心了,況且我真的不想見他。”
小夫妻倆鬧起矛盾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都是那個什麼梁念薇,她剛才在視頻裏聽到她的聲音了,狐狸精啊,破壞別人家庭的人,都將不得好死!
傅時律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他抄起車鑰匙出了門。
也不知道盛又夏摔得怎麼樣,這種時候他不在她身邊,她肯定會難過。
好好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去?
是因為心不在焉嗎?
西子灣附近就有家醫院,盛又夏讓司機在停車場等著。
她戴了副墨鏡,馮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眼睛看不見,隻能走得很慢。
傭人去掛號了,盛又夏在椅子上坐著,“馮媽,你想辦法幫我借個手機,我想給唐茴打個電話。”
“好。”
馮媽麵善,嘴也甜,很快就從一個小姑娘手裏借到個手機。
盛又夏撥通了唐茴的號碼。
“喂,哪位?”
“唐茴,是我。”
“夏夏!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失聯啊?”
盛又夏沒時間說這麼多,“我現在在瑞山醫院,我眼睛看不見了,你快來接我。”
“好,你等著我,哪都別去啊。”
唐茴立馬去開車,想著盛又夏的處境,一路超車。
傭人掛了號回來,盛又夏坐在那並未起身。
“我腿痛得厲害,阿姨,我在這坐會。”
“少奶奶,我真的要擔心死你了,可別摔出個好歹來啊。”
盛又夏說了句沒事,“待會在幾樓看?”
“三樓。”
“要不你上去看看前麵排隊的人有多少,等差不多輪到我了,你再來叫我好嗎?”
傭人沒有想那麼多,“好,你在這休息會。”
盛又夏坐在下麵,等得有些焦急,所幸唐茴很快找來了。
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盛又夏,“夏夏!”
馮媽忙攙著盛又夏起來,她手伸出去,一隻手過來握住她。
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卻好像是隻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