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薇激動得想哭,眼圈都紅了。
傅時律接起電話,還開了免提,想讓梁念薇也感受下即將到來的喜悅。
“傅先生——”
那邊聲音很吵,不過喪葬場上,應該也正常。
“告別儀式走完了嗎?人什麼時候帶過來?”
“傅先生,出……出事了。”
拿著手機的男人站在人群中,一時間竟有些失語。
火光映透了半邊天,濃煙滾滾,一群人站在那邊束手無策。
胡玉家前來幫忙的鄰居們,用桶打了水過來,還有的扯過一截水管,但是太短了。
原來這就是杯水車薪。
“兵兵——”
胡玉的哭喊聲,撕心裂肺,想要縱身衝進火場裏麵,幸虧被人給拉住了。
“兵兵媽媽,你別想不開啊。”
“我的孩子,我的兒子啊!”
梁念薇呆呆地坐在床邊,她害怕極了,不可能出事的,都到最後一步了,肯定不會的!
傅時律的語氣近乎逼人,眼裏戾氣深重。
“出什麼事了?”
那頭的男人隻好如實告訴他,“那間屋子著火了,胡玉的兒子還在裏麵,隻有守在裏頭的人逃出來了。”
梁念薇整個人失了魂一樣,就像被人用釘子釘穿在原地。
“快去把人帶出來啊,肯定來得及的,你們站著幹什麼啊?”
梁念薇嗓音失控,幾乎是衝著電話那頭嘶吼。
男人站在原地,隔了那麼遠,熱源撲到臉上還是火辣辣的。
“來不及的,燒得特別快,那屋子裏麵擺滿了紙紮的東西……”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濃煙四起。
那也就是說,兵兵沒了,眼角膜也沒了。
胡玉的哭聲淒冽到,讓人聽了都受不了。
“再讓我見見你最後一麵啊,為什麼會這樣……”
梁念薇捂著耳朵,突然尖聲驚叫。
“不行,我的眼睛,我要我的眼睛。”
“時律,你幫幫我,救救我——”
傅時律掛了電話,沉默了半晌。
許久後,他抄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草!”
梁念薇從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
外麵夜色濃稠,路燈隔三差五的還壞了,他的豪車行駛在夜間,顯得格外孤單。
他想盛又夏了,想見見她,看看她傷得怎麼樣。
還想抱著她,跟她說說今天的事。
傅時律落下車窗,點了一支煙,他問肖睿去要了唐茴的手機號碼。
此時的唐茴,正在病房裏緊張地來回踱步,手機響起來時,她看了眼來電顯示。
“誰啊,煩不煩。”
“會不會是傅時律?”盛又夏這會躺在病床上。
她不見了大半天,他說不定在開始找她了。
唐茴將那串數字報出來,看到盛又夏輕點了頭,“是他。”
“靠,老娘都想噴死他。”但現在不是個好時機,“我接還是不接啊?”
“接吧。”
唐茴深吸口氣,將手機放到了耳邊,“喂,哪位。”
“盛又夏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傲慢的人,連個招呼都不會打。
唐茴裝得一臉無辜,“沒有啊,我還想問你呢,夏夏的手機怎麼打不通?”
她居然沒去唐茴那裏?
傅時律握著方向盤的手微緊,“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她不是你老婆嗎?天天睡你邊上,我還想問你要人呢!”
傅時律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就把電話掛了。
唐茴恨恨地咬牙,“他這時候不應該在醫院,安慰那朵快要哭死的小白花嗎?”
盛又夏還是很緊張的。
一陣敲門聲伴隨著醫生的腳步進來,“可以準備手術了。”
盛又夏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護士過來,推著她的病床就要往外走。
溫在邑看她睜著雙眼,他走了過去,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
“睡一覺,起來就好了,都過去了。”
男人的手心很暖,盛又夏心裏那點恐懼變得微不足道了。
她聽著四周的聲音,緩緩閉起眼睛。
這種時候,陪著她的人居然是溫在邑和唐茴。
她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他在做什麼?
算了,都要說再見了,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