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兒越說越氣,她再也不想見到言天碩的臉,便站起身就要往外跑,言天碩還是急忙的叫住了她:“諾兒。”
“你還有什麼事?”這次諾兒的口氣很凶。
“最後一件事。”言天碩很懇求,他生怕諾兒會不聽就走掉便急忙的說道,“雖然酒吧被查封了,但卻沒有沒收,加上CrazyJuly在世界各地都有,你把它們都賣了,應該可以賣到幾個億,還有我所有的現金和銀行卡都放在一樓書房的保險櫃裏麵,密碼是三九七六,裏麵也有一億多,至於那棟別墅,我也住不著了,你也不會再去住那就一起賣掉吧,不管有多少錢你全部拿去。”
說到這裏諾兒轉過了身剛要拒絕,言天碩又忙說道:“我知道你不會要,你嫌那些錢髒,但那不髒的,那都是做生意賺到的,我的病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你不拿等我死了那些錢也是白費,如果你肯收下或多或少我會心安一點,哪怕你拿走後再馬上丟掉,隻要你肯收下就好。”
聽了這些話諾兒又覺得酸酸的,但她什麼都沒有回應言天碩,便走出了他的病房,諾兒走出去後言天碩很痛苦的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感覺胸口好疼,是肺病在作祟,他緊緊的按著胸口,疼的厲害便隻能萎縮在床上,他並沒有叫醫生,他知道這都是諾兒說的報應,他隻能是自己承受著挺過去。
諾兒哭著跑出了醫院後上了車,上車後她便叫了一聲辰筠緊緊的去抱住了他,像小貓一樣趴在辰筠的懷裏哭了出來。
“怎麼了?”看諾兒哭的這麼傷心辰筠忙這麼問了一句。
諾兒沒有說話,還是趴在辰筠的懷裏哭著,辰筠便大概猜到了:“是不是看到言天碩讓你難受了?”
聽了這話諾兒從辰筠的懷裏出來,癡癡的看著他問說:“如果一個人用死來彌補犯下的錯那該原諒他嗎?”
“什麼意思?”辰筠有些不明白,“你是說言天碩要死?”
諾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到諾兒那麼痛苦,辰筠也便沒有再問,便說:“別想了,那我們回家吧。”
諾兒點了點頭。
最近的這幾天諾兒還是不能平靜下心情,腿好的差不多了辰筠也便去天翎工作了,這天諾兒一個人在家,想著言天碩說的話心裏總會有疙瘩。
看了看時間現在離辰筠下班的時間還早,諾兒便決定去做一件事了,她打的到了言家的別墅。
再次走進了這裏諾兒心情很複雜,畢竟在這個地方她也生活了很久,看看這裏的滿目灰塵,偌大的別墅一片的淒涼,感傷間突然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人,這嚇了諾兒一跳,不是言天碩還有誰會來這裏?
“吳媽?”竟然是吳媽走了進來這讓諾兒都呆住了。
“太太!”看到諾兒吳媽更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她便走到諾兒麵前,高興的問說,“太太,你回來了?”
諾兒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說:“吳媽,你怎麼會來這兒?”
吳媽輕歎了口氣說道:“唉,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離開了這裏我就在附近不遠的一家又找了份保姆的工作,因為離得近又有這裏的鑰匙,所以一有時間了就來這裏打掃一下。”
看了看這裏,雖然有些灰塵,但卻不是一年沒人打掃的樣子,諾兒此刻便明白了,忙感激說:“真是謝謝你啊,吳媽。”
吳媽看到諾兒很高興的急忙問說:“太太,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如果你不走了,我馬上辭掉那份工作還是回來伺候你。”
諾兒急忙的解釋說:“不,我不會留下的,我回來隻是拿點東西。”
“奧。”吳媽看上去有點失望,“那不住幾天嗎?”
諾兒搖了搖頭,吳媽歎了口氣說道:“唉,看來言總還是沒有留住你。”
“感情這種東西勉強不來。”諾兒淡淡的這麼說。
“那倒是,那太太你等著,我出來買點菜,好難得還能再和太太吃頓飯。”
說完吳媽便忙走出門了。
一切都做好後,諾兒和吳媽坐了下來,吳媽感歎說:“真想不到過了一年都變了,太太你也自由了。”
諾兒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是啊一切都過去了。”
“太太,您是不是還很恨言總啊?”
說到這個諾兒有些逃避,她微微的低了低頭吃了口飯,並沒有回答吳媽什麼,但吳媽卻說道:“其實吧,說句公道話言總對您實在太過分,要我我也不會原諒,隻是他後來是真的很愛你......。”
“愛我?”諾兒冷冷的一笑,說道,“他真的會有愛嗎?我不相信。”
吳媽又輕歎了口氣,說道:“愛這種不是說在嘴上的,那天聽說你自殺他很緊張,那不是裝出來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給你輸血擦身子,這些都是他之前不肯做的……。”
“你說什麼?”言天碩給諾兒輸過血的事諾兒一直不知道,看到諾兒這個反應吳媽愣住了:“難道太太不知道嗎?你自殺後醫生說你失血太多,言總就給你輸了血,雖然太太是被他逼的自殺的,可也總算他救了你一命,看得出後來他很後悔的。”
聽到這些諾兒的心好像被觸碰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言天碩會做這樣的事。
也便隻對吳媽笑了笑,兩人吃過飯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吳媽看了看表忙站起身說道:“太太,我還要去接孩子放學,那我先走了。”
“恩,吳媽你忙。”諾兒目送著吳媽離開了,吳媽離開之後諾兒的心情有些複雜,想著吳媽的話讓諾兒還是不敢相信,這些事言天碩竟然都沒有和她說過。
諾兒來到了一樓的書房裏麵,這裏的保險櫃諾兒是早知道的,隻是對錢沒有興趣也便沒有問過,此刻諾兒走到了那個保險櫃前麵,打開了之後裏麵的東西便全露了出來,裏麵滿滿的現金很多,言天碩當總裁那麼久怎麼也會有很多積蓄。
諾兒從裏麵拿出來,看著這些錢和銀行卡又不禁愣住了,平時言天碩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這次他卻全然的放下了,想到這裏諾兒突然下了一個決心,她把這些錢放在了一個黑色的手提袋裏麵都拿走了。
這時辰筠已經從天翎回了家,可看到諾兒不在家感覺特別奇怪,諾兒是不會一個人出門的,辰筠樓上樓下都找遍了,可還是沒有找到便決定出門去找,可剛要出門諾兒卻回來了。
“諾兒,你去哪兒了?我剛要去找你。”辰筠臉上的著急之色還沒有退去。
“我到了言家的別墅。”諾兒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
“言家的別墅?”辰筠吃了一驚,那個地方對諾兒來說簡直就是個地獄,怎麼突然會去哪兒,“你突然去那裏做什麼?”
諾兒並沒有馬上回答辰筠的問題,而是對辰筠說道:“辰筠,我想保釋言天碩出來,他現在的確是有重大疾病的,醫院也有證明,是可以保釋的。”
再次聽諾兒說這些話,這次還這麼堅定,辰筠顯然有些不大高興,他轉身坐到了沙發上,問說:“為什麼又突然這麼說?是不是到醫院看過他又心軟了?”
諾兒急忙去坐到了辰筠的旁邊,解釋說:“辰筠,我沒有心軟,他做過那麼多錯事,什麼報應都是應該的,可是人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已經病成這樣了,就算要報複也不能趁現在吧,他現在沒有人管,如果再不把他保釋出來他一定會死的。”
諾兒說的很認真也很緊張,辰筠望著諾兒的眼睛,問說:“是不是言天碩對你說過什麼?”
諾兒微微的低下了頭,辰筠又接著說:“諾兒,你真的不記得你的過去嗎?當初他用那麼卑鄙的手段拆散了我們,還那麼殘忍的打掉了我們的孩子,說實話,我不能釋懷這件事,他得病這不是我們造成的,如果真和我們有關,我不會不管,既然他現在已經得到了報應,那要付出什麼代價就讓老天說了算吧,他總要承受的。”
諾兒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辰筠,我知道自從我嫁給言天碩之後你受了很多折磨,我的折磨不比你少,言天碩他的確萬死難贖,可是……。”
“可是什麼?”辰筠很是生氣的這麼質問,“可是看到他這樣你還是會心軟?你就是太傻了,總被人欺負不夠嗎?他現在愛你也好恨你也罷,但要知道的是隻要他還活一天他就要糾纏你一天,難道你不想安寧嗎?”
聽了辰筠的話諾兒打了個冷戰,她有些不敢相信:“辰筠,你是說就要他死嗎?”
“難道他不該死嗎?”辰筠說的更堅決,但說完後他又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他命大我不會怎麼樣,如果上天對他的懲罰是讓他死那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可是我們明明能救他的呀,那就為什麼非要看著他去死呢?”諾兒表現出了不忍。
辰筠卻輕輕的又歎了口氣說道:“諾兒,這世界上很多人都在麵臨死亡,也有很多人能救而不救,那些人或許沒錢或許是別的原因,他們都比言天碩可憐,如果你拿著錢去救他們我舉雙手讚成,可是言天碩呢?他的罪行足以被判死刑,可他沒有,這已經對他很仁慈了,現在都是他的報應,去救活一個人讓他再做錯事再去害別人這難道是行善嗎?”
辰筠說的頭頭是道,可是諾兒卻還沒有那麼想,她緩緩的說道:“辰筠,你的話我懂,如果我知道有那麼多人在無奈我一定會去救,但現在我知道的隻有他,而且他也知道錯了,難道這世界上再多一個好人不好嗎?”
“知道錯了?”辰筠不禁覺得好笑的大笑了出來,而後他很是生氣的去扶過了諾兒的肩膀,質問說,“知道錯了這就夠了嗎?諾兒,你未免太軟弱了,知道錯了值多少錢,他知道錯了這一切就可以當沒發生過?他知道錯了你媽媽就會活過來?他知道錯了我們的孩子就能回來?如果是這樣那還要法律做什麼?每個人都去殺人然後再都知道錯了那不是什麼罪過都沒有?我安辰筠有我做人的原則,有些事可以原諒有些事不可以原諒,你可以認為我心狠,如果你還尊重我的意見那你就聽我一句,如果你已經做了決定你也不用跟我商量。”
辰筠說的這些話很堅決,讓諾兒很為難,她有些膽怯的看著辰筠問說:“如果我決定去保釋他出來你會怎樣?”
聽到這句話辰筠很痛心,他看著諾兒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諾兒,你去保釋他出來,他現在身體又不好,再加上還有精神方麵的問題,以你的性格你不可能不去管,你們兩個就會繼續糾纏下去,很可能是一輩子,你覺得你們天天還糾纏在一起我們兩個還有可能嗎?”
說完這句話辰筠的眼眶閃爍著淚光,都知道這一刻他們兩個得到的幸福是很艱難的,聽了這句話諾兒的淚已經下來了,在她的心裏她愛著辰筠,很愛很愛他,所以她不能失去,忍住了淚諾兒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諾兒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樣做可能會讓她良心不安,但是她卻不能沒有安辰筠。
所以這幾天諾兒拚命的在想著言天碩所有的壞,尤其是戴樂蓉死的那一刻,諾兒便下定決定不再管他了,任由他自生自滅,在諾兒心裏是沒有人比安辰筠更重要的,所以這些天來諾兒也沒有去看過言天碩,言天碩隻是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因為現在言天碩的身份還是個罪犯,所以為了不讓他跑了,在醫院裏還是有警察看著,現在言天碩吃的還是牢飯。
這時一個護士對看守言天碩的人說道:“他的住院費到明天就不夠了,先去付住院費吧。”
聽了這話那看守的人便進了言天碩的病房,因為看守也有看守的責任,雖然是犯人可還不能讓他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你的住院費不夠了,你的錢放在哪兒?”
言天碩卻低著頭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沒有錢。”
“你那麼多錢怎麼可能沒有錢?”看守當然不相信。
“那不是我的錢,現在是諾兒的錢,誰也不能動諾兒的錢!”言天碩說的很堅決。
“可是不交錢你就不能在這裏住院了……。”
“明天我就跟你回監獄去。”言天碩說的也很堅決。
“可是你這個樣子我們還不能讓你死在監獄。”
聽了這話言天碩卻很淒涼的笑了:“不會有事的,我死在哪兒也不會有人管,更不會有人向你們追究。”
的確,如果諾兒再不管他了,言天碩真的就再也沒有人來過問了,事實上這一年來他也嚐到了孤獨的滋味。
這時一個護士端著藥瓶和針管走了進來,走到了言天碩的病床旁,說道:“你該打針了。”
護士很嫻熟的拿著針管在預備著,看到這一幕,卻猛的又讓言天碩想到了諾兒,因為諾兒被打這樣的針不知道有過多少次,一下子刺激到了他,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的抓過了那護士的手臂,問說:“諾兒呢?諾兒在哪兒?”
言天碩的舉動把那名小護士給嚇壞了:“你要幹什麼?”
“諾兒呢?”言天碩癡癡的放開了他的手,雙目充斥著愧疚,“我把諾兒打跑了,諾兒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回來了。”
看到言天碩這個樣子護士嚇得忙跑出了病床,那個看守人本來上前製止住言天碩的,可看到言天碩這個消極的樣子也便沒有做什麼,可突然言天碩開始了掙紮:“不行,外麵不好,外麵有人欺負諾兒,我要去找她回來,我要去找她回來。”
還沒等看守的人反應過來什麼言天碩已經撒腿跑了出去,那看守人也忙追了出去。
言天碩跑出去腦子什麼都亂了,看不到諾兒他就像瘋了一樣,抓到一個人就死死的拽著人家問:
“你見過諾兒嗎?”
“諾兒在哪兒?”
……
兩句話不知道問了幾千遍,所有的人都忙躲開這個瘋子,那個看守的人上前死死的按住了言天碩:“你要幹什麼?快跟我回去!”
“不,不,我要去找諾兒,我要把諾兒找回來。”此刻的言天碩的手勁特別大,一把便甩開了看守人的手,又開始見一個人抓住一個人問:“諾兒在哪兒?”
看到這樣看守人也沒有辦法了,便隻能是給諾兒打去了電話。
“什麼?”聽後諾兒覺得真震驚,她急忙的問說,“他現在在哪兒?”
知道了言天碩的位置諾兒便忙打車過去了。
諾兒在出租車上看到了言天碩,她急忙對開車師傅說:“師傅,停一下。”
諾兒急忙的下了車,看到言天碩抓著一個人一個人的問,諾兒的心也被狠狠的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