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是王景弘先要求停下來了,也不是鄭寅,而是丁小乙,一個女孩子,跑了這麼遠,已經打破了她的體力極限。
她幾乎是摔倒在地上的,趴下後,就再也不起來了,任憑王景弘怎麼拉,鄭寅怎麼叫,她也不動了,而是喘著氣說:“算了,不跑了,寧可給他們抓住,也不累死。”
鄭寅和王景弘隻好也四仰八叉的躺了下來。
直到三個人氣息平定下來,也沒有聽到再有人追過來的聲音,想必是那些人放棄了。
《大明天象》中是這樣記載的:“洪武二十五年,有流星墜於燕京南郊,餘使人巡查,見一玄鐵之物,似船非船,似箱非箱,匪夷所思,其內散落琉璃若幹,紅綠軟線無盡其數。奏於燕王,藏於內宮,自此無尋其跡。”
…………
終於可以放鬆的歇一會兒了,鄭寅拿過袋子翻翻裏麵,想看看究竟有些什麼。
那裏麵是兩把手槍、一支微衝還有三把帶鞘的軍刺,其餘盡是些巧克力呀,化妝品之類的雜物了。乖乖,到底是軍隊,到底是司令員的身邊,手槍都是最新裝備的06式,鄭寅曾經看過它的介紹,100米距離的誤差隻有50mm,而50米距離更是降到了12mm,比美國的手槍還要強上百倍。那支微衝,黝黑的槍體給人以極佳的質感,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他的威力。
他抬頭問丁小乙和王景弘道:“就這些麼?”
丁小乙在一邊說道:“鄭寅先生,手槍是還有一把,隻是那裏麵的子彈我都退下來了,你要是想要,就去探測艇去取,我們不會攔你的。”
鄭寅斜了她一眼,心說我去拿一直空槍幹嘛?這裏又沒有子彈,要想補充子彈,隻有回南海艦隊,明朝就是有南海艦隊,也沒有子彈啊,沒子彈,手槍再好,拿來自然也是沒用,你以為我白癡啊,你個小蹄子,處處跟我作對,句句話都帶刺兒,總有一天讓你變得隻會說老子愛聽的話!
想到這裏之後,他順手掏出了那塊白色小牌子,拿在手裏,細細的端詳著。上麵用篆文橫寫著幾個稍大一點的字,鄭寅看了半天,愣是不認識。在篆文的下麵用楷書豎刻一行字,這行字鄭寅認識:“燕王府印綬監馬三寶”。那小牌的背麵則豎刻有四行楷書:“內官長隨懸帶此牌,不許借失,偽造,升遷者改寫、兌換,事故者繳監。無牌不許擅入宮禁。違者治罪。”腰牌右側脊部淺刻有“燕王府”字樣,右側脊部淺刻有“洪武二十一年”的字樣。這些字鄭寅多數是認識的。
那麼,這馬三寶是誰呢?鄭寅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沒有想起他是誰來。
丁小乙看著鄭寅在端詳一個小牌牌,不禁好奇心大起,學者對於未知的事物,永遠保持著探索的熱情。便不顧剛才隻和鄭寅作對的想法,湊近了也要看個端倪。
哪知鄭寅感覺到一陣女人香氣撲麵而來,隨手便把牌子塞進了衣兜,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把丁小乙氣得七竅生煙。
“估計那些人也該走了,我們回去看看鄭老師吧。”鄭寅說道。
王景弘也說:“是呀,不知道鄭院士的遺體會不會給那些人發現。”
於是兩個人起身準備往回走,鄭寅把手槍分給了丁小乙一隻,丁大美人嘴噘得能拴頭驢,鄭寅心中快活極了,暗道看你還跟老子作對。然後把微衝給了王景弘,王景弘沒有言語,順手接了過來,心說:“真怕鄭大哥給我把手槍哩,那玩意兒用著實在沒勁。”之後是三把軍刺,一人一把不多不少。
他們又沿著來時的路折返回去,到了大坑處一看,因為掩藏的好,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鄭老師。於是三個人手忙腳亂的用軍刺挖出一個坑,把鄭老師放進去,隻見鄭老師麵容安詳,似乎剛剛入睡。
鄭老師犧牲在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犧牲在了他一生所從事的考古探索事業中,所以他沒有懊惱,沒有遺憾!
在丁小乙嗚嗚的抽泣聲中,鄭寅和王景弘鞠躬致敬。
當鄭寅和王景弘兩個人把痛哭不已的丁小乙拉起來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了,來到明朝的第一天就要過去了。
三個人默默無語向著樹林深處走去,他們不敢去大路邊了。
前麵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誰也無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