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邊天上已經升起了兩個月亮,預示著黑夜來臨。
“我傻嗎?”雲飛揚在向未知黑暗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在心底問自己,然後腦中閃過曾經那枯燥單調而略帶殘忍的日子。
他心中沒有答案,隻是覺得有的事情非做不可,問心無愧。
夜色中,雲飛揚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一切,目標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將精力調節到極致,所有的蟲鳴鳥叫高樹矮草,似乎全部都消失,前方就像一個袋子,他用一種給人很放鬆的感覺,慢慢的走向了袋口。
有幾雙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視著他的一切。
“沙沙”,前麵的草叢動了動。
下一刻,走出一個人來,雲飛揚的腳步,沒有停。
那是一個薩雅拉族人,有著矮壯結實的身體,黝黑的皮膚,渾身散發著山野的氣息。如果說裝扮可以改變,那天然的氣息,是很難改變的,除非他在另一個環境中生活了很久。
雲飛揚判斷錯誤了?難道前麵的真是薩雅拉族人?
不!雲飛揚腦中閃出的是一個人的兩個名字:桑特洛,或者是格桑。
“豬!誰讓你那樣背弓的,難道你想告訴別人你是黑鎧武士偽裝的嗎?”
那個站出來的薩雅拉人怒叱道,隨即又說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你可以是豬,但是你不能做最蠢的那頭。”
如果說雲飛揚在問自己傻不傻的時候,就代表著他人生華麗的舞台劇開幕的話,那麼剛剛他聽到的這兩句話,絕對是整個舞台劇中最具有藝術渲染力的冷笑話。
如果說這次是舞台劇中的假麵舞會,那麵具下的雲飛揚已經忍不住笑了。
是的,雲飛揚笑了。
表麵上看是一個士兵受到長官批評後,像一個孩子犯錯後的那種笑,實際上,雲飛揚是發自內心的笑,就像看到了電影戲中最好笑的橋段。
笑歸笑,雲飛揚的大腦並沒有因為笑停止思考,他腦中立刻就閃出一種假設:有很多黑鎧武士被告知了薩雅拉族人聯絡信號的秘密,然後分頭出去刺探或者是吸引獵物,而自己正是其中的一名黑鎧武士。
對!此刻的自己,就是黑鎧武士。
雲飛揚慢慢的走近那跳出來的人,表麵帶著微笑,用著毫無防備的姿勢不快不慢的走著,直到兩人相隔不到半米。
那人打量了一下雲飛揚。
實際上他就是桑特洛,或者說是格桑,他在薩雅拉族呆了很久,所以根本沒辦法完全記得每一名黑鎧武士的摸樣,但是麵前的男人,無論從身高,體型和膚色和走路的姿態來看,都不是薩雅拉族人。
在這裏,除了薩雅拉族人,就隻有他們自己人,那是毫無疑問的。
桑特洛很生氣,他在打量這個愚蠢還帶著憨笑士兵的時候,馬上就已經決定要小小的懲戒一下這頭蠢豬了。
他慢慢的繞到了雲飛揚身後,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了雲飛揚的屁股上。他認為這個士兵還懂事,至少知道自己錯了,願意接受懲罰,這個蠢貨還算做了一件聰明的事情,結實的受了自己一腳。
雲飛揚被踢到一旁幾米開外,然後還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你應該再誇張一點,桑特洛大人喜歡別人在他的一踢之下飛得很遠的那種感覺。”身邊的草堆中有個聲音友善而小聲的提醒道。
雲飛揚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