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砸暈了過去,那隻長著八隻手的怪物不知道把我抬到了哪兒,當一瓢冰冷刺骨的水潑向我的臉時,我乍得驚醒。
這是個詭異的地方,漫無邊際的黑暗侵蝕到每一個角落,和寒氣一樣滲入我的骨髓。
我揉了揉眼往四處望望,在西北方向的黑暗之中,兩團青綠色的光照得我的全身寒顫。
這就是那隻長著八隻手,三顆頭的怪物,我心道。
往地上胡亂抓了把泥石,有東西握著,我至少心裏踏實,也算是種安慰。
可我的臂膀上一酸,見胳膊肘處包裹著層層繃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受得傷,不過是有人刻意為我包紮了。
我盯著那團青綠色的光很長時間,盯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可那團光依舊是不動,我想這怪物可能是僵,有人煉了個凶物,衝著我來也並不無道理,或許我還能找到如心的下落。
這樣一想,我心裏也提起了點勇氣,顫顫抖抖的站起身子,手中的泥石抓得則更緊了。
一步又一步,我向著那隻怪物走去,盡管我心裏很怕,但揭開這層神秘麵紗的衝動,不斷的驅使著我的身體。
然後我離那東西越來越近了,四周除了沙沙的風響,一切都沉澱在黑暗之下。
“別動!”
寂靜被一人聲給打破,我回頭一望,就見一老者提著盞油燈往我走來。
這老者我認識,就是茅山上掃地的那老頭兒,當初我們沿著枯木河出茅山的時候,我見他多次,直到來了三元鎮後,這老者就莫名失蹤了。
那時候我也沒多想,可現在他又出現在了我麵前,而且是以一種如此詭異的方式。
老者徐步向我而來,我站在原地不敢動,軟腿子像打顫的糠涮子,也隻有我自己能感受到此時的恐懼了。
老者站在我麵前,昏黃的燭光下,他的麵色蒼老而陰森。
他提起油燈往我臉上照了照,然後撥弄著我的頭發,就後腦勺被砸過的地方。
然後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恢複的還不錯,我還以為你就這樣掛了。”
我聽著他的聲音比較熟悉,而且,老者手上的皮膚像小夥子,就隻有麵容比較老態。
正當我不解,老者咯咯的笑了起來,他拿著把刀子刻在自己臉上,我瞪大了眼睛,這是遇上龜了嗎!
鋒利的刀子劃破他蒼老的麵膚,鮮紅的肌肉從那道口子上翻出,我的胃在翻騰,老者切開自己臉的模樣,就像是興奮的蹂躪著死人!
那道長長的口子一直延伸至老者的喉嚨,我已經驚顫的說不出話來,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就跟塊木頭似的。
然後老者當著我的麵扯開了那張皮,我禁不住胃裏湧上來的酸水,一個惡心就嘔吐了起來。
眼角都模糊了,逼出來的眼淚流過我幹燥的皮膚,當我再次抬頭,就見那人已經撕下了偽裝的麵皮,真正的模樣是……土子!
土子!沒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就是土子,他朝著我笑了笑,然後我看著他手裏拎著的那張人皮,總覺得是如此的詭異。
土子當初就走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我心裏想,恐怕是我的錯覺,說不定是山裏的瘴氣就像當初在清風村一樣,也說不定是某個南洋的邪師給我下的術。
反正,我此時有一千一萬種理由相信出現在我麵前的並不是土子本人。
也許來到江城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太多太詭異,才會讓我變得如此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