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推著一輛板車,車上放著一隻麻布袋子,袋子裏裝著一個人。兩個推車人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對眼睛在外頭。
“你說咱倆怎麼就攤上了這活?要是萬一……”
“呸呸呸!”另一個人打斷他,“咱趕緊辦完事就走,別烏鴉嘴!”
先前說話的人歎了口氣,道:“這女人也怪可憐的,得了病不給治,還要活活燒死。”
“她遲早是要死的,早死早超生,也省得受折磨。”
說話間,板車已至城郊。兩人一致決定在這兒動手,於是停了下來,在小木板車周圍堆起了高高的柴薪。
“你做了鬼可別怪我們啊,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男子說完這話,將手中點燃的火把丟向了柴堆。熊熊烈火頓時照亮了四周,不知是否因為溫度的升高令布袋裏的人蘇醒了過來,裏頭的人發出“嗚嗚”的驚叫聲,並劇烈地扭動起來。
兩個男人嚇得抱作一團,卻礙於軍令,不敢逃走,眼睜睜地看著板車上的人化成灰燼……
曲州城外的一間小木屋裏,陸寒川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昏睡中的敏言,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理到耳後,她那滿布瘡痍的臉令他心中酸楚。他定定地看著她,輕輕對她說到:“我說過,不會看著你死。”
屋外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鼓點聲,陸寒川聽出這是宣戰的擂鼓,岑丹失了手頭的籌碼,耐不住性子,要放手一搏了。他想起宋君婉還在太子宮中,敏言中了迷藥,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於是起身往皇城趕去。
潦河兩岸,雙方主帥站在各自的城樓上,燕兵已在潦水東岸布好陣型,作攻城之勢。
燕軍這方,除主帥岑丹和韓章等幾名將領之外,還豎起了一個高高的木架,木架的支臂延生到城樓外,支臂上吊著一個孱弱的女子。女子的手腳被捆綁,垂著腦袋,如一片羽毛一般在風中擺動。
韓章受岑丹指示對著那頭的城樓喊話:“北堂明臻,太子殿下問你,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天胡這邊,普巴受令回話到:“燕國將士聽著,聖皇陛下說了,你們若棄城投降,可饒你們不死!”
岑丹聽到這話不禁眉頭一皺,心想,這北堂明臻非但不答應他交換人質的條件,還妄圖策反他的軍隊,莫非真的不管謝敏言的死活了?
他對韓章說了幾句話,韓章衝著那頭大聲轉述到:“北堂明臻,我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十下,你若再不開城門,我們就殺了這個女人!”
說完之後,韓章抽出佩劍朝吊著的女子的背劃上了一劍。女子痛得全身一縮,發出一聲尖叫。
“一!”
“二!”
又是一劍。韓章每數一個數,又刺上一劍,不肖一會兒,女子身上的衣服便被血染紅,慘叫連連。
已經數到了“八”,對麵還是沒有反應。韓章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岑丹。岑丹眉頭深鎖,心中暗道:“是我錯估了北堂明臻對謝敏言的感情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帝王怎麼會因為一個女子放棄一座城池?隻是當時我手中沒有更重的籌碼,才出此策。眼下利用謝敏言討好處是不可能了,但北堂明臻失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裏也好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