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薑季澤長得帥,又才華橫溢,同時溫和內斂,低調至極,當得上古代形容的“風流蘊籍”四個字。
“今天去臨安,你男友知道嗎?”薑季澤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洛水才凝了神,聽明白後,搖頭笑道:“公司臨時放的假,他不知道,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話說完眉眼彎彎,整張臉都新月燦爛。薑季澤隻覺得自己坐在火焰中心:“為什麼都是你去看他,他不來杭州看你?”
洛水笑道:“他是老師,周末有時候要監考備課,比我忙的。”
“男人做老師?”季澤皺眉,他無法想象自己當老師的樣子,偶爾也接觸過老師,在學校呆久了的人,說起話來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滿嘴都是學生。
洛水卻看到他的神情,立馬要護衛自己的男友,說道:“當老師很好啊,工作穩定,現在公務員,老師這種職業最好了。”她眼睛亮亮的,有如璀璨星光,神情都是欣喜和驕傲,季澤止不住看後視鏡,看一眼,再看一眼,想著她左一個男朋友,右一個男朋友,說起他眉眼盡是驕傲,那傻小子挺有福氣的。
心裏一下子都是羨慕,還有微微的醋意。想到這裏,就不想多說話了,一個人沉默著在前麵開車,洛水感覺奇怪,總之,莫名其妙的氣氛就不對了,她想著是不是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話?在心裏麵把剛才說的話反複檢查了幾遍,感覺沒有哪裏說錯啊?
看到他沉著臉在開車,一顆心不由有些慌亂。剛好這個時候,洛水也沒有來自臨安的迎接她的電話短信,未免有些無聊,人一無聊,就無法不把焦點集中在剛才這件事上,想著看來她多半是哪裏把薑總得罪了,也許在他心中,當老總才是這個世上最好的職業吧,聽說他是工作狂人。
“薑總,你換車了嗎?”看著車的內飾,沒話找話,薑季澤才回了她一句:“這是我爸的車。”洛水點點頭,說道:“哦,那上次的車是你的吧,嗯,上次的車漂亮,很適合你,這車比較適合年紀大的人。”
薑季澤嘴角有笑紋,慢慢說道:“上次的車是我姐的。”“你姐開保時捷卡宴?!”洛水很吃驚。按理說,那種大得出奇的SUV應該是男人開的。季澤看到她吃驚的樣子,笑道:“嗯,我們姐弟都喜歡開越野車,不過我姐她是一個偽越野份子,上次下雪中開她的車,雪地裏輪胎打滑,也就一般般。”
薑季澤也是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話說了那麼多,自己心裏也吃了一驚,古怪地是,如果不是自己意識到話說得太多了,可能嘴裏的話還會像線頭一樣連綿不絕。
之後就有意讓自己沉默下來。
不再說話了,洛水就開始犯困,晚宴上喝的酒還在起作用,她不知不覺就歪在座位上睡著了。季澤也是因為前麵一輛麵包車以十碼的速度壓著他前行,他打算變道超車時,看後視鏡才發現洛水睡著了。
順利地超車後,看了看外麵的天氣,夜色深沉如海,現在也是新年伊始,春節還沒來,北風像剃刀片一樣刮著,一年裏最冷的時候了,雖然開了空調也擔心洛水冷,想著後麵座位上有一個抱枕被,思量著停車給她蓋上,所以超車之後,索性打右轉向燈,靠最右邊停了下來。
洛水卻在車子的加速減速中醒了過來,一邊看外麵一邊問道:“薑總,到臨安了嗎?”薑季澤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解安全帶的手也停下了,對她說道:“沒有,我看你睡著了,本想——”
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洛水一征,抬眼看向他,發現他的臉起了紅暈,不過也可能是燈光的緣故,車內的燈暗暗的,釅釅的,顏色是蟹殼紅,或者一直是這樣的,因為他吃飯時也喝了酒,有些人喝酒是很容易上頭的。
“是,我都睡著了?我不會喝酒——”洛水也覺得可笑,薑季澤嘴角彎了彎,一邊重新發動車子一邊對她道:“你旁邊有個抱枕,裏麵是被子,你把它打開吧,想睡還可以再睡一會,蓋上抱枕被就不會著涼了。”
洛水聽話地點點頭,扭身看去,果然旁邊有個抱枕,拿過來看了看,真的能打開,一邊打開一邊心內就好笑,想著自己真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麵,不知道現在出現抱枕被這種東西了,即可當抱枕,又能當被子,再好不過。
“我不睡了,馬上就要到臨安了。”把抱枕抱著,看著外麵,思量著到臨安還有多遠。“應該不遠了吧。”回過頭來,對季澤一笑,薑季澤隻能點點頭,看著她微笑的樣子,就想起“珠玉在側”這四個字來。
車子到了臨安後,他直接把她送到學校外麵,洛水本想拒絕的,但是推辭不過,也就沒說什麼,隻是一壁提心吊擔,擔心男友看見。明明沒做虧心事,也還是心虛。
到了校門口,薑季澤放她下車,她一邊匆匆往學校裏跑一邊三心二意地謝他。季澤坐在車裏,看到她一路上緊張地東張西顧,想著她可能是擔心男友來接她,男友看到了會心裏難過,想到這裏,便自己笑了笑,一顆心也是春天柳絮似的,時上時下,輕盈溫暖,時而歡喜,時而失意,他自己坐在車內發了一會呆,直到洛水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才開了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