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踏足那裏的時候,你便不再是你自己!你唯一的希望便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烈日炙烤著大地,村頭的大道之上,幾條惡狗懶洋洋的躺在樹蔭之下,吐著舌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兩隻老母雞也趴在窩裏,不願動彈,隻有大樹上的知了在不厭其煩的吵鬧著。
摩托車的轟鳴讓炎炎烈日更加躁動,那幾條惡狗動了動耳朵,抬了抬微閉的雙眼,便再次將眼皮耷拉下去,翻了個身,繼續喘息著。
炎炎的烈日和剛剛經曆的不愉快的午餐,讓我和程新有些煩躁,將摩托車靠在大樹之下,鬱悶的躺在大青石下。
轟隆隆的雷聲來的很突兀,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一場暴雨將要襲來。
“走吧,回去了。”程新無精打采的說道。
我沒有應聲,默默的發動了摩托車,待程新上車之後,摩托車呼嘯著駛離了這個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村子。
暴雨來得很急,黑壓壓的烏雲鋪天蓋地的湧來,疾風夾著驟雨,讓我們寸步難行,不得不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個院落邊上停了下來,也管不得摩托車,徑直衝進屋裏。
主人在家,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子,她似乎也聽到了我們的聲音,撩開裏屋的門簾,讓我們進屋歇腳。
裏屋很熱,風扇拚命的嘶吼著,扯著空氣發出尖嘯聲。
大炕之上似乎帶著熱氣,坐上去滾燙滾燙的。
七月份的天氣,哪裏有燒大炕的啊?
似乎看到我們的疑惑,女子指了指大炕靠牆的一麵,開口說道:“我爸受了寒,大夏天的也不住的說冷,隻能一直不停的燒著大炕。已經整整兩年了。”
順著女子的手,我們轉頭看向大炕另一名,果然在厚厚被褥之中躺著一個看上去年齡不算太大,卻枯瘦嶙峋的男子。
女子叫柳妍,兩年前剛剛大學畢業,本來打算在城裏上班,可是她老爸剛好在那個時候出了事,她不得不回到這裏,一邊照顧老爸,一邊養點牲畜維持生活。
我們剛想說我們是做飼料的,可是柳妍卻開口說:“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每天早上我都能看到你們騎著車從這裏往薛屯的方向去。不過你們推銷飼料,怎麼一次也沒有到我家來呢?”
我和程新尷尬的一笑,這個院落還是頗大的,院子之中的豬舍也修得整整齊齊,但是我們還從沒有看到門口有新鮮的豬糞堆積,我們來也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柳妍微微一笑,說道:“我家也沒有養豬,隻是養些雞呀、鵝呀,養豬太麻煩了,而且若是行情不好,說不定就全虧了,更重要的是遇上疫情什麼的,就徹底沒戲了。”
我們的談話似乎吵到了男子,他微微動彈了一下,掙紮著睜開雙眼,看到我和程新有些意外。
“外麵下暴雨了,他們進來避避雨。”柳妍趕緊開口解釋到。
男子搖了搖頭,虛弱的衝柳妍開口:“水!”
柳妍出了裏屋,給男子倒水去了。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和程新。
我看向男子的眼睛,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寒戰,心底升起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意。
“阿叔,你這病是怎麼回事啊?”程新好奇的開口,我轉頭看向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男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光芒,盯向門口。
柳妍撩開門簾,手中捧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開水進來,遞給了男子。
男子接過水杯,慢慢的喝了下去,躺在床上不在動彈。
程新癟了癟嘴,他的好奇心一向很重,可是剛剛男子卻沒有回答他的話,他轉頭向柳妍打聽。
我沉默了一會,示意出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