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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安靜如雞的呆滯中,寧真邁著兩條王八腿兒,把三輪車蹬到了目的地,停在許盈沫三個人麵前的馬路牙子邊。

他擦著汗跳下車,問老頭兒要給多少錢。老頭兒窩在座位上,都不好意思收他的錢了:“本來是五塊,你隻給我三塊就行了。”

於是寧真樂顛顛地付了錢,老頭兒一臉“我特麼在做夢”騎車走了。寧真回過頭,對趙婷她們得意地炫耀道:“你們看,我既鍛煉了身體,還節省了兩塊錢!”

容嫵張開嘴嗬了一下,鄙夷道:“你不忍心讓老大爺拉著你,中途下車換個車不就得了?你騎著三輪兒把人拉過來,人家老大爺還得自己騎回去。二貨。”

她犀利地一語道破真諦,寧真:“……”

他眨巴著眼,愣愣道:“是啊,為什麼我要騎過來呢?!”(╯‵□′)╯︵┻━┻

趙婷旁觀心想,判斷決策這類事情,絕對不能讓寧真來,他就是一個腦袋容易忘記轉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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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真被容嫵嘲諷夠了,倒也沒有反唇相譏,大概在自家地盤上,不好意思牙尖嘴利。“我特麼今早要急死了!我早晨天不亮就接了巡山隊的通知,說縣上可能調整了計劃,我估計你肯定在睡覺,就沒吵醒你,誰知道他們行動的這麼突然,關鍵時刻你還掉鏈子,電話怎麼也打不通了!”他抱怨了幾句,又疑惑道:“……話說你們三個人為什麼坐在賓館門口?這是被人攆出來了?”

“你這種騎三輪兒的才會被人攆!”容嫵翻他一個白眼,心有餘悸道:“我們今天撞邪了,剛來賓館,還沒進門,就嘰裏咕嚕滾出來了!我真是和你們這個縣城犯克,你說我招誰惹誰了,一來就滿地驢打滾?”

見她們還在對剛才的事情驚疑不定,許盈沫呻吟了兩聲,吸引了幾個人的注意力。容嫵和趙婷異口同聲問道:“你怎麼了?”

她們對視了一眼,又異口同聲問道:“不舒服嗎?”

趙婷把手放在許盈沫額頭上,聽她說身體反應,輕喃道:“沒發燒,應該是急性腸胃炎,和連日勞累又飲食不規律有關。”她看向寧真,問道:“你說他們正在集合,但沫沫生病了,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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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人們在做事的時候,總是有各種千方百計的糾結和坎坷等在前麵,不把人折騰得要死不活,就誓不罷休。

寧真原本打算拍這個紀錄片時,規劃的是自己一個人,怎麼也沒想過帶來的人會病倒的。如果是他自己生了病,他咬牙硬撐就是了;可他不能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

於是他第一次犯了難:“行動隊要進山了……要不,把許盈沫送去醫院,留一個人照顧她;或者如果她願意的話,就忍一忍,跟我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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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聽了,心裏權衡了一下。

理智上,她們不能為了一個人而停留;但感情上,被留在醫院的人肯定會不好受。

“寧真,許盈沫是來和你一起拍紀錄片的,她來到這裏水土不服。”

“如果我是你,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沒錯,巡山活動機不可失,但我會推遲入山。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我對她有照顧的責任,我會帶她去醫院,先把病養好,再和她一起進山。”

否則,即便大家理智上,都知道這時候進山沒錯,但感情上,這終究是個坎兒。感情和理智,往往是背道而馳的。想要結果,就不要理睬感情;想要過程,就得舍棄理智。

趙婷這句話,也差不多表明了姿態。她會留下來,陪許盈沫去醫院,然後再去追上其他人的步伐進山。

容嫵一向是不愛思考這些行動安排的,一旁好整以暇抱著胳膊旁聽,聽到這裏,她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能落在趙婷後麵,艾瑪,對方簡直是趁機表白啊!她趕緊跟著表明了態度:“我也留在醫院裏,我不會撇下沫沫一個人,自己去把紀錄片拍了。你要去,你就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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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真微醺,四個人浩浩蕩蕩殺過來,結果三個人要泡在醫院裏,最後還是他一個人上山……

趙婷迎著他糾結的目光,淡淡道:“寧真,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女孩子,這個時候特別拎不清?沒有及時跟著行動組進山,這次紀錄片活動相當於損失了很多素材。”

然而,這就是個價值觀的取舍問題。有的人會選擇大局,權衡利弊後放棄一個隊員;有的人則感情用事,忍痛和機會失之交臂。

哪個都不能算錯,對與錯隻能看所為何事。如果是國家大義,選擇後者就是腦殘。

但是女孩子之間不可言說的感情,往往是這樣的意氣用事。人得維持自我,但在友誼麵前,也不能過於自我,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尺度。趙婷現在還在探索,但此刻,她覺得自己不能遂心願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