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高僧重出江湖……
許盈沫大囧:“你是認真的嗎?”o(╯□╰)o
【不然呢,等著容嫵康複,被拉去做醫學研究,美國白宮拍案而起驚呼不可戰勝嗎?】
“可是一個和尚突然出現在醫院裏,還特意找上門來,更牽強吧?”
【可以解釋為受何潤萱心靈召喚之類的,畢竟高僧和她是師徒嘛。】
“你以為許高僧是召喚獸呢!→_→”進化!鋼鐵加魯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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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一個合理的契機,一人一係統相對無言,病床那邊,何潤萱還在安慰容嫵:“我們大家都會為你想辦法。我家裏認識挺有名的中醫,治好過不少怪病,隻要自己不放棄,總會有希望的。”
中醫?
怪病?
這可不是一條坦途麼!
許盈沫眼前一亮,對係統建議道:“這樣,不必來醫院,我們帶容嫵去找藏醫啦、苗醫啦,這個過程中,讓她們慢慢接受各種稀奇古怪的療法,有個心理支撐。咱們再來喬裝高僧,給容嫵治病,就不會顯得突兀了。而且,我們是去異地遇到的高僧,這樣可以解釋為路邊奇遇,不容易令人生疑。一切都可以推給猿糞。”
【宿主天縱英才!曠世奇才!就這麼幹=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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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再次做完CT,容嫵最終還是被確認為了截癱,脊椎神經受損。醫生歎了口氣,看著她的目光,都帶著不忍和憐憫——多麼美的女孩子,多麼美的青春年華啊,說毀就毀了。
詹女士得到了噩耗結論後,雙腿一軟,趕緊撐住牆壁,表現得一派堅強。左思右想,決定先為女兒辦出院和退學——眼下她是不可能繼續舞蹈學業了,等帶女兒回家後,每天幫她做按摩和訓練,希望能發生奇跡吧。
容家畢竟不是有錢人,可以長住醫院、做著毫無希望的保健療養。何況日後容嫵行動不便,等於喪失了很多機會和工作能力,家裏的錢必須每一分都有計劃。
“這段時間,也謝謝你們了。要是沒有你們對小嫵的幫助和照顧,情況指不定更糟糕。以後你們來我們那裏玩,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們。”病房裏,詹女士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真心實意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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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容嫵要辦退學手續,大家心裏都酸澀無比,卻又不能阻止什麼。
畢竟容嫵這樣,想要繼續學業,也是不可能了。可是,想到從此以後,大家再難見一麵,從此天各一方,那曾經的追求和共同的理想,都被現實拆的七零八散,又不免悲哀。
借著這個機會,許盈沫坐在床邊,手裏剝著桔子,一邊懇切勸道:“阿姨,小嫵這個情況,醫院雖然說沒辦法,但我們還不想放棄。我記得以前看新聞報道,有個人是高位截癱,遇到了一個藏醫還是活佛的,總之後來就好了,還能下地幹活呢。您在帶她回家之前,能讓我們先陪她去找找那些醫生嗎?”
“這……太麻煩你們了吧。”詹女士動作頓住,略有躊躇。雖然是女兒的好朋友,但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談朋友了。她其實也不抱什麼希望,癱瘓這種事,能治到什麼程度,她還是很清楚的。
“不麻煩,阿姨。我們是朋友,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親人以外,朋友就是人活在世上,一輩子能互相扶持的親人。”許盈沫衝她笑了笑,轉身把剝好的桔子分開,遞給容嫵:“而且,我們曾經說好了的,要一起實現理想。我們不想放棄容嫵,也不舍得就這樣分開啊。”
原本心情已經無比消沉,而今聽朋友們還不肯放棄,容嫵扭過頭去,悄悄擦掉眼淚。
【4號情敵好感度:611 當前好感度等級:5、莫逆之交】
詹女士第一次覺得被感動了,她起身,飛快地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嫵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也覺得放心了。我這幾天反複睡不著覺,就是害怕,總在想,以後我要是走了,她該怎麼辦……真是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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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帶著容嫵遍尋名醫的計劃,就這樣決定了。
想到容嫵在工作室遭遇的那一幕,水兵不放心她和許盈沫兩個人單獨上路,萬一被歹徒害了怎麼辦?她自告奮勇也要跟著。
想到水兵這個缺心眼的,還有許盈沫這個大咧咧的,何潤萱不放心她們三個單獨上路,怕被人拐跑,決定也一路跟過去操心。
趙婷也是想陪著的,然而《最後的樂團》仍在拍攝,劇組不可能這時候撂挑子,還有一群老人在等待圓夢,還有國家大劇院的音樂廳破例開放,這些都是她們應該擔起的責任。所以趙婷也隻能留下來,在其他人的幫忙下,頂住這些工作。
許盈沫對她歉然道:“接下來這段時間,這些壓力,全都要你一個人來扛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不管白天晚上,都可以給我們打電話。”
趙婷笑了笑,朋友把這樣大的攤子交給她,就足見信任,她喜歡這樣被認可的感覺。“沒關係,柯荇,還有謝斯哲都會幫我,容嫵的腿要緊,你們在外麵,不要為這邊的事情分心。”
越是這樣的時候,她越要支撐起她們,讓她們可以心無旁騖,專心去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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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了C國地圖,她們開始商量行程。
“傳說中的世外高人都住在深山老林裏。”許盈沫拿著紅筆,畫了幾個圈,昆侖山,峨眉山,少林寺,武當山……
“我們可以一路往西,看蓬萊鬼話,感覺那邊有很多奇人異事。”
雖然她的思維有點不走尋常路,但如今死馬當活馬醫,何潤萱也沒再提出異議。
考慮到她們推著輪椅不便,大交通坐飛機火車也就罷了,越往那些山區的犄角旮旯走,沒有了交通工具寸步難行,謝斯哲也幫她們準備了一輛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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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冬日,到處都沉浸在迎接聖誕的歡快氣氛中。許盈沫她們卻要出門求醫。收拾好了行李,帶好了厚衣服,她們乘車,出了帝都高速,一路往西南方向行進。
北方的冬天,都是千裏曠野,黃河也幹涸淩汛,像一條不寬的小河。高速路兩邊,偶爾是廣告牌和紅磚房,還有無盡的黃土地。越往南邊走去,才開始有了高低起伏的丘陵。
經過層層疊疊望不到邊際的秦嶺時,正好是黃昏時分。車子在高速路上行駛,火車從頭頂的高架上呼嘯而過,穿入隧道。遠處起伏的山脈,朦朧的夕陽光線與翠色交織。容嫵出神地望著窗外,忽然開口道:“真是沒想到,我第一次……周遊全國,竟然是在癱瘓了以後。”
誰能料到呢?有腿的時候,都沒想過遍訪名山大川;現在沒腿了,反而被朋友們推著,出來看壯麗山河了。這世事,真是難測。
眾人知道她心情始終低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才能讓她好受一些。許盈沫伸手按下車窗,車子與風摩擦而過的轟鳴聲中,她說:“所以呀,你看,未來是有無限可能的。如果沒有經曆過這場厄運,也許你站在漂亮的炫目的舞台燈光裏,永遠沒時間、也沒心情,來看這些地方。”
“嗯,真挺美的,隻想到一個詞……就是壯麗。”也是不一樣的風景吧,和她習慣了的、光明璀璨、萬千琉璃的舞台,不一樣的風光,此時此景,也能令人安慰。
許盈沫稍稍把手探出窗外,感受著撲麵的風,頭發也被吹得微亂,回憶道:“是啊,你沒聽過一個傳說嗎?以前抗日那會兒,有個日本的將領坐飛機經過秦嶺,被這裏的美震撼了,他們國家小山小水的,哪裏有這麼壯麗的風光啊,於是對著窗外說,將來他要死在這裏。後來日本戰敗了,他們都要撤回國,那個將領沒有回去,而是跑來了秦嶺,真的就在這裏自殺了。”
這樣一路聊著,容嫵也短暫的忘記了自己癱瘓的心傷。她們一路都在吃紅景天膠囊,然後第一站先去了西藏,在空氣稀薄的高原上,一路開著車,打聽有名的藏醫,甚至活佛的消息。
當然了,活佛不是你想見,想見就能見。而且癱瘓這種情況,不管是藏醫還是中醫,活佛還是阿訇,也都隻是扼腕歎息了。
十二月的藏區十分寒冷,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用圍巾遮住口鼻,許盈沫帶著棉手套,水兵推著容嫵,大家沉默不言地往車上走。
上車前,容嫵抬起頭,看著那蔚藍無邊的天空,仿佛觸手可及——然而她站不起來,她摸不到。
這天空,那樣蔚藍且高曠,讓人忍不住想呐喊;可是又那樣逼仄,讓人生出無能為力的脆弱感。
容嫵垂下眼簾,安靜地上了車。朋友為她這樣努力,不惜奔波,她又怎麼能陷入悲觀的情緒中,自怨自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