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成功的象征物(2)(1 / 3)

唱歌是最直接表達情感的方法,可是,亨利害怕自己的感情,他隻是以理想化的青春期形式來了解。不過,在這個夢中,有人在張正方形桌子前教他唱歌(表達感情)。這張四角相等的桌子代表“四重”意念,通常是完美的象征。因此,唱歌和正方形桌子之間的關係,似乎指出亨利必須在能完成心靈的整體前整合他的感情。其實,唱歌打動了他的感情,因此他吻了那女孩的嘴。所以在某種意義來說,他已“娶了”她(否則他不會感到“不忠”),他已學會和“內在的女人”打交道。

另一個夢證明這個駝背的小女孩,在亨利的內在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我在所不知名的男子學校裏,上課時,我私下強使自己逃課,不知道為了什麼,躲在房間一個正方形的櫃子後麵,向著走廊的門半掩,我害怕被人發現,有一個成年人走過,但沒有看到我,但一個駝背的小女孩走進來,一眼就看見我,她把我從隱藏的地方拉出來。

不僅是同一個女孩出現在兩個夢中,而且發生的地方也一樣。在每個情境中,亨利必須學習一些幫助他發展的東西。看起來,當他保持在沒人注意和被動時,他很喜歡以知識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這種殘廢小女孩的意象出現在許多神話故事中。在這些故事中,駝背的醜人通常都隱藏很大的美(內在美),當“合適的男人”用魔咒——往往是一個吻——解救那女孩時,隱藏的美就會揭露出來。在亨利的夢中,那女孩大概是他靈魂的象征,它要從令它醜陋的“符咒”中解放出來。

當那駝背的女孩竭力用歌曲,以及把他從黑暗的隱藏處拉出來這兩種方法提醒亨利的感情時,她表明自己是個有幫助的引導。在某種意義上,亨利可以和必須暫時屬於他未婚妻和那駝背的小女孩(第一個代表實際、外在的女人,第二個是內在心靈生命的具體化)。

五、神論的夢

那些完全依賴理性思考,而疏忽或壓抑每種心靈生活意義的人,往往對迷信有種幾乎不能說明的愛好。他們聆聽神喻和預言的話,很容易受到魔術師和施咒法者的蒙蔽和影響。因為夢補償個人的外在生活,所以這種人置在他們智力的重點借著夢得到彌補——在夢中,他們麵對非理性的事,而且無法逃掉。

亨利在分析過程中經驗過這種現象,且留有深刻的印象。有四個特別的夢在他精神發展中代表決定性的裏程碑。第一個夢是在分析開始後十個星期發生。亨利的夢是這樣的:

我獨自在南美洲作冒險的旅行,後來很想回家,在一個位於高山的異地城市中,想去火車站,這火車站在城市最高點的中心,因此我特別擔心自己來不及。

不過幸好,我右手邊有條拱形走道通過那排房子——這裏的房子很接近中古的建築物——形成一道可通過的牆,這後麵可能就是火車站的所在地。這裏的景色美得像畫一樣。我看見陽光、塗上顏料的房子,在黑暗的拱道入口處,有四個衣衫襤褸的人躺在那裏睡覺。我鬆了口氣,向著那條走道趕去——突然間,有個陌生人,類似獵人的人走在我前頭,很明顯,他和我一樣想趕上那班火車。

在接近那四個看守的時候,他們變成中國人,並跳起來製止我們通過。在一起的打鬥中,我的左腿被其中一個中國人左腳的長趾甲弄傷。現在要由神喻來決定到底要不要開放那條路給我們,或是我們必須喪命。

我是他們第一個要對付的,我的朋友被拉到一旁,那中國人用一些細小的象牙棒和神商量。結果對我相當不利,但有第二個機會,我被上鎖,推到一邊,就像我的朋友一樣,他現在代替我的位置。在他麵前,神喻要決定我第二次的命運。在這次機會中,神喻對我有利,我終於獲救了。

我們馬上可以看出這個夢奇特而異常的意義,以及豐富而緊密的象征。不過,亨利的意識心靈好像不想理睬這個夢。因為他懷疑潛意識的產物,認為不要把夢暴露於危險的合理化,而讓夢在毫無幹預的情況下引導他是十分重要的。因此我起先避免用我的分析,而給他一個建議:我勸他翻閱和研究(一如夢中的中國人所作的人一樣)中國有名的神喻書——《易經》。

《易經》被稱為“變易之書”,是本智慧的古書,它的根源似乎隻能回溯至神秘的時代,而這本書的目前麵貌大概是三千年前傳下來的。根據李察·華侖(把《易經》翻譯成德文,且提供不少可供參考的注解的人)所說,中國哲學兩大流派——道家和儒家——的思想都源於《易經》。這本書基於人和宇宙的“統一性”的假設,而且以一對對立的陽和陰(即是男女的原理)作補充。全書有六十四個“符號”,每個都以六條線作代表,所有這些符號都包含陽和陰所有可能的組合,直線代表男性,斷線代表女性。

每一個符號描述人類或宇宙形勢的改變,而每個以圖畫語言方式表達的動作過程,都配合時序運轉,中國人向這些神喻谘詢,看看哪個符號與某個特定時刻有關聯。他們通過五十根小棒,用一個較複雜的方式求得一個特定數目。

今天,谘詢《易經》較普遍的方法是用三個錢幣,每次把三個錢幣丟開,產生一條線。“頭”代表男性線,算是三,“尾”代表女性線,算是二。要連丟六次,所得的數目會產生要谘詢的符號或六線形(即是六條線)。

這種“算命”對我們的時代到底有什麼意義呢?即使那些承認《易經》是智慧寶藏的人,也很難相信谘詢神喻不是過去神秘玄妙的經驗。要抓住《易經》所涵攝的內容實在很難,因為今天一般人故意把所有神性的技巧當作古老而無聊的事忽略掉,然而,它們並非是些無聊的事。它們是基於所謂的“不考慮曆史的原理”(或更清楚地說,有意義的巧合)。它是基於內在潛意識知識的假設,而這假設把物質事件與心靈的狀況連在一起,以致特定事件出現“偶發情形”或“巧合事情”,但實際上它有物質意義,這意義往往象征地通過與事件巧合的夢顯示出來。

研讀《易經》幾個星期後,亨利照著我的建議(帶著幾分懷疑的態度)丟錢幣。他在書中所發現的東西對他有種極大的衝擊。因為涉及他的神喻與他的夢有不少驚人的關係,而且指出他的一般心理狀況。借著顯著的“不考慮曆史的”巧合,那由錢幣模式表示的符號被稱為蒙卦一—或“年輕的愚行”。根據《易經》的經文,這六線形最上的三條線象征高山,有“保持靜止”的意義,也可以解釋作大門。最下的三條線代表水、深淵和月亮。所有這些象征都在亨利前述的夢中出現過。在許多其他陳述中,看來以下的警告最適合亨利:“在所有年輕愚行中,最無望的事情,莫過於胡思亂想了。愈對這些不實的空想冥頑不靈,則愈易蒙羞。”

在這個和其他複雜的方法中,神喻似乎直接與亨利的問題有關。這令他震驚不已。起先他竭力以意誌壓抑它的影響力,但他或他的夢都無法逃避。盡管《易經》所表達的語言是那麼艱深而迷惑,但它的信息還是深深地感動了他。他逐漸被那些他一直否認而完全非理性的事情所征服,在閱讀那些似乎與他夢中的象征非常一致的文字時,他有時沉默,有時興奮,他說:“我必須把所有事情從頭仔細地想清楚。”他在我們還沒談完就離開了。他因患了流行性感冒,打電話來取消了下次會麵,然後就一直沒來找我。我等待(保持靜止),因為我猜想他說不定還沒消化那些神喻。

過了一個月,亨利終於出現了,他興奮而困惑地述說他在那段期間遭遇過的事。最初,他的智力(他一直非常依賴的)受到非常大的震驚,而且他起先竭力想壓抑住。不過,不久他就承認自己無法擺脫與神喻溝通。他想再向那本書谘詢,因為在夢中,那神喻曾經谘詢過兩次。但“蒙卦”經文清楚地禁止問第二個問題。亨利兩晚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但在第三晚,有個強烈而富啟發性的夢意象突然出現在眼前:一個頭盔和一把劍在空虛的大氣中浮動。

亨利立刻執起《易經》,隨意翻到第三十章的注解,在這章中,他(非常驚異地)讀到以下一段文字:執著的人就是火,它意指鎧甲和頭盔、槍矛和武器。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自己第二次企圖谘詢神喻被禁止的原因了,因為在他的夢中,自我與第二個問題無關,隻是那獵人需要第二次谘詢神喻。

鑒於該夢的事件,顯而易見地,“夢的元素”應該解釋為亨利內在人格的內容,而那六個“夢的意象”則是他心靈特質的人格化。這些夢相當少見,但當它們出現時,餘波最具威力。那就是為什麼它們可以被稱為“變形的夢”的原因。

這種圖形力量的夢,做夢者隻有少數的個人聯想。亨利所能提供的,隻是他最近竭力想在智利找工作,但因為他是未婚男士而被拒於門外。他同時知道有些中國人留長左手的指甲,象征他們不工作,而埋首於冥想中。

亨利的失敗(在南美找工作)在該夢中呈現出來。在夢中,他被運送到一個南邊炎熱的世界——這個世界和歐洲相對照,他稱之為未開化,無人居住和肉欲的世界。它代表一幅潛意識領域的絕佳象征性圖片。

這領域與有教養的知識分子和支配亨利意識心靈的瑞士清教主義對立。其實,這是他的自然“陰邪國”,雖然他渴求已久,但過了不久,就覺得那裏似乎太不舒服。他從地下、黑暗和物質的能力(以南美作象征)中,退回到光明、自己的母親和未婚妻的夢中。他突然認識到他離它們有多遠,而且發現獨自在一個“異國城市”裏。

這意識的增加是在夢中以“較高層麵”作象征——那城市建在山上。因此亨利在“陰邪國”裏“爬上”更大的意識去。在那裏他希望“找到回家之路”。這登山的問題早已在第一個夢中令他困擾不已。此外,一如在聖人和妓女的夢中,或在許多神話故事中,山往往象征啟示的地方,那裏也許會發生變形或改變。

很奇怪,在亨利的夢中,“自己”的所在地以人類集體交通中心——火車站——作代表,這也許是因為“自己”(如果做夢者年紀很輕,而且精神發展的程度相當低)往往被他個人經驗領域的對象象征化——通常是一個很平凡的對象,不過仍可以補償做夢者的高遠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