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朱音女士?”
“……幸會呢,九條君。”
正是在之前那次事件中,決定性的當事人之一……千裏朱音。
“昨天千歲來探病的時候沒有看到您,還以為您已經離開了呢。”
“怎麼會,我並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啊。”
灰白色的光滑長發散落於兩肩,千裏朱音無奈的搖搖頭。
“實際上……我昨天和一位舊識一起去找另一位舊識了。”
“……這話我聽著很不明白哎當事人女士。”
“是我啦,我。”
忽然跳出來的,正是先前那位毫無聲息接近真名的年輕女性。
“我姑且算是這位千裏朱音的舊識啦,所以才和她一起去找另一個人幫忙的。”
“……那麼小河阪你?”
小河阪洋聳了聳肩。
“老實說,我很好奇——所以我從昨天早上就一直在醫院門口等著。”
“……等啥?”
“千裏朱音。”
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小河阪洋繼續說著。
“因為我相信這幾天雖然有很多人來探病,但隻有跟千裏朱音組隊的時候,我才能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說不準,那是對我來說也有用的東西。”
有什麼用,怎麼用——完全不明白。
但是小河阪洋就這樣把自己的好奇心毫不掩飾的擺在了台前。
而不論是兩位女性還是三島大河,似乎都沒有對此表示介意。
“嘛,畢竟學生有如此強烈的好奇心也是件好事情。”
被這麼說了的話,看來沒人有什麼意見了。
“事件之類的,早就聽朱音說過了……明明看著不起眼,做起事來倒是不含糊呢,九條同學。”
依然站在床頭的女性教師這樣說著,隨後露出一絲苦笑來。
“不過老實說,事態演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就是了……姑且,得向你道歉的樣子。”
“……?”
看到真名不甚理解的表情,女性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這個先不說——來,你把這個喝掉。”
“……”
“……”
看著這位女性拿出的一個盛有液體的小瓶,真名感到一陣無奈。
“那啥,你不說這是什麼玩意的話我可能有膽子去喝不知來曆的東西麼……”
“真麻煩……”
雖然女性這麼說著,但是另一邊的千裏朱音也插嘴了。
“這個其實是解除副作用的藥物。”
“……哎?副作用?”
“你吃過了葛木晶一直帶在身上的藥物對吧?而且還是兩粒?”
“……是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這種事情的,但是似乎這種東西不應該隱瞞。
“你該不會以為那種玩意沒有副作用吧?——能瞬間補滿體力壓製疼痛的東西,完全沒有副作用!你該不會這麼以為的吧?”
“……當然不會吧,有那麼好的事情。”
真名也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他是單純的把這種藥物當成那種透支體力的藥物了,所以一直以為隻要長時間休息就沒有問題了。
“……九條同學,似乎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呢。”
這一次插嘴的是三島老師。
雖然有聽說這位老師有對人恐懼症,不過似乎在人少的時候就沒什麼問題。
“這種藥物,實際上也是凰繚蘭的研究部所衍生的技術所製——其特征為,將身體的狀態時間改變為10小時之內最健康時段的身體狀態。”
……聽不懂!
“簡單來說,你十個小時之內什麼時候最健康,這個藥物就把你的身體變成那個時候的狀態。”
看來對於三島老師過於難懂的說明感到不滿了,剛才那位女性又接口說道。
“九條同學,所以你應該意識到這玩意真正意義上的副作用,實際上是與‘時間’相關的。”
……想起來了。
真名終於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種類型的藥物存在。
那是在自己所處的,20年後的未來時代的某種藥物。
包括這一種藥物在內,有很多效果各種各樣的,通過“幹涉時間”來達成目的的藥物。
這些藥物統稱為——“時間禁藥”。
沒錯——禁藥。
稱之為禁藥的原因也很簡單。
這些藥物——全部有著最為嚴重且無法緩解的副作用。
一旦這種藥物攝入過多——
“將會,因為生體時間紊亂……使身體崩解乃至支離破碎。”
……是的。
即使在二十年後的未來,那也是無法解決的副作用——甚至連緩解也是做不到的。
因此這一類的藥物被全部禁止。
在真名所處的時代,也有這種藥物的實驗案例全部失敗的記錄報告。
(我居然服用了那種東西麼……難怪會感覺藥效消失的特別快,像我們這種植入了時砂的適格者,對這種藥物是有抵抗性的。)
(但是……即使在20年後依然無法徹底根治的副作用,難道在這個時代會有解決方法麼?)
(以及……為什麼葛木晶手裏,會有這樣的藥物?)
疑問有很多。
但是看著眼前的小瓶,真名想了想,接過了小瓶並將其中的藥一口氣喝掉。
(……!)
沒錯。
確實有什麼感覺。
是“身體變得更加自然了”的感覺。
雖然很難形容,不過植入了時砂因此對於時間現象更為敏感的真名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確實少了某些“異常”。
(這東西,是有效的……!)
真名此時非常的震驚——而他盡力不把這份震驚表現在臉上,盡可能鎮靜地問著:
“……請問,這種‘解藥’,也已經投入生產了麼?”
“投入生產?不可能不可能。”
女性搖了搖頭。
“這東西現在還隻能單個生產,投入生產線……至少現在是做不到的——啊,話說回來,葛木晶這兩天有來探過病麼?”
“哎?”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忽然問到這個問題,但是真名很誠實地回答“沒有”。
“沒有啊……唉,那孩子的芥蒂還是沒有消掉——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九條同學?”
“呃?拜托?”
“嗯……之後有機會與那個葛木晶遇到的話——和他聊聊吧,並試著提起一個叫做‘中津靜流’的名字。”
“……唉唉唉?”
這算什麼拜托啊……雖然這麼說,但是對方的表情格外的認真。
“……如果他問你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名字,你就說是從我這裏知道的就好了。”
但是之後發話的是千裏朱音——她的表情似乎也很認真。
這讓真名無法把這個委托當做惡作劇或是什麼玩笑。
“……了解了。”
“嗯,那樣就好。”
不知為何,真名總覺得這位不知名的女性的表情格外的沉重。
但稍後她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我有說過吧?你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
“哎?……確實是的,那是什麼意思呢?”
“……”
似乎是略微斟酌了一下言辭,稍後她繼續講了起來——
“……說實話,我當初教千歲春樹太刀的用法,可不是為了讓他拿來做這個的啊。”
“……!”
“沒錯——我就是那位教他用太刀的朝日老師,也是凰繚蘭學園的教師,因為我教他的刀法導致了這次事件,我得向你道歉,九條君。”
“不過說起來,好像還沒自我介紹的樣子……”
“……朝日(Asahi)遙(Haruka),雖然嚴格來說的話也不是出生的時候用的本名,不過我現在是叫這個名字的。”
“叫我……朝日老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