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電話,沒說幾句掛斷,又衝江池擰眉毛——
“你愛去不去,你不去大把的人想去,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沒這店,將來你要是後悔,我可不管你!”
說完氣鼓鼓離開。
實驗田的人情沒還成,還把人給得罪了。
江池自認..為人處世這一塊,她是真沒天賦,濕噠噠的洗臉巾丟盡垃圾桶,轉身出了衛生間。
...
起都起了,幹脆去趟實驗田。
她博士期間的任務就是搞新品種育種,葡萄架子才綁上,目前看著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長出來會怎麼樣?
江池心裏祈禱千萬不要出岔子,能不能畢業全看它了。
再回來的時候午飯點已經過了,江池沒胃口,拎著喝剩半杯的黑咖啡,一個人在學校裏麵閑逛,不知不覺走到北校門。
隔著一條馬路,對麵就是京北體院,陸續有人往裏走。
她看著一個半弓腰的短發女生在係鞋帶,目光莫名失神兒,體育生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穿搭,運動衣、運動褲、運動鞋,要是可以恨不得腦門兒上都刻著‘體育生’三個字,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是搞體育。
眉目低垂,不由想到許師姐說的那句話——‘你就是眼光太高、太挑。’
說實在的,江池沒覺得自己眼光有多高多挑。
那些年..體育生自己也不是沒見過,正是因為見過了,所以心裏才有了比較,總覺得看誰都不合心意,看誰都不是那麼回事兒,一樣的衣服褲子鞋也不是誰穿都合適。
外人不懂,自己還能不懂?
隻不過感情的事情從不容他人置喙,人心是麵鏡,第一眼看到是誰,那人就隻能是誰。
br
聯誼定在周六,許師姐又給她發消息,江池選擇性視而不見,給尤淼打了個電話,就下館子去了。
尤淼和她是高中同學,一塊考到京北,尤淼研究生畢業之後進了口腔醫院當牙科大夫,江池選擇繼續深造,有事沒事兩人就要小聚一下。
“又是你那個媒婆師姐?”
尤淼瞥見江池手機,許師姐哐哐連發七八條,都給她刷屏了。
“這回又什麼人?”
江池摁黑屏幕調了靜音,又把手機翻過來扣在桌麵上,眼不見心不煩,淡淡說了句——
“體育生。”
尤淼筷子一頓,瞧著眼前的閨蜜神態清冷,就知道這事兒鐵定成不了,回了句“你這師姐真行,不嫌累的慌。”
兩人一個鼻孔出氣,對這種熱衷給人當媒婆的格外同仇敵愾,這個許師姐尤淼知道,煩了江池不少時間,人家次次拒絕,她次次還來,從it男到金融男,理工圈子走個了遍,現在連體育生都不放過,可惜她這麼殷勤,卻連人家的喜好都沒搞明白,再怎麼上趕著也白搭。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年追江池的倒是不少,但也沒見她和誰走近過,來來回回身邊都是空著的。
沒等尤淼再說話,江池就把話題轉開,問了句:“你還沒給家裏打電話?”
不提這茬兒還好,一提尤淼頓時一腦門子官司,二十六的門檻一邁過,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熱線就跟急漲的潮水一樣翻騰洶湧,偏偏她老媽也跟著一塊湊熱鬧,她已經兩個星期沒往家打過電話了,好在醫院工作忙,也算是個借口。
“沒呢,有什麼好打的,我媽就是閑的,說白了全是虛榮心作祟,看她老姐們兒的女兒找了個小開,又買別墅又買跑車,紅眼病不就犯了嘛!可問題別墅跑車全是男方的名字啊,和女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真要哪天出了問題,一毛錢分不到不說,搞不好還得倒賠錢。”
小四川的菜跟大學那陣兒一樣辣,不同的是,以前豆奶解辣,現在啤酒解辣。
“你不喝點?”
“不喝了。”
“少來,你可是海量,這會兒別和我裝蒜。”
“這幾天睡得太晚,胃不大舒服,下次吧,下次陪你喝。”
說完,江池咬著吸管吸了口手邊的豆奶,又問尤淼——“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不給家裏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