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4)(1 / 2)

史荊飛頓時感覺腦袋發暈,整個世界響起了一片蟬鳴。他飽經風霜的臉上爬上了些許的困惑和無奈,他似乎看到韻椰正微笑地朝他走來……

調查小組幾天不來,史荊飛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萬籟俱寂的世界。不知何時,一個瘦高的小夥子身影時隱時現在濃綠的樹陰裏,或擰開草坪上的水龍頭閥門灌溉樹木,或熟練地操縱著割草機整理著草坪,或給各個房間送去暖水瓶。他像隻勤勞的鳥兒般穿梭在青龍湖的各個角落。

這經常出現的勞碌身影無意間平複了史荊飛心中的巨瀾。每次麵對調查組,鋒利的金屬挑開皮肉的疼痛,他體味到了;調查組一旦不來,一種比疼痛更為折騰人的情緒,常常攪動得他晝夜不眠。

章華熙那天來青龍湖拋下的話,毒瘤般在他心中瘋狂地生長。平心而論,他史荊飛一個外地轉業來的軍人,憑的是紮實的基本功,吃苦耐勞的精神,堅定的信念和事業心,成就了他一局之長的位置。他無愧於身邊的工作人員,無愧於各個領域的廣大基層礦務人員。

韻椰會對自己不滿嗎?當這樣的念頭浮上腦際時,他搖了搖頭。他對她的情感,雖沒有文人那種山盟海誓、海枯石爛的絢麗浪漫,但他認定她後,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踐行著這種愛的誓言。他是一個外來人,沒有任何基業,開始嶽父嶽母本能地從心裏抗拒他,瞧不起他,不願意將他們的寶貝女兒嫁給他。他是用一點一滴的汗水、一點一滴的付出,打出了自己的天地,才讓嶽父嶽母刮目相看。其中無法向人傾訴的艱辛,反倒增加了他對人生、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人,生來就在於付出,在於創造,能付出就是幸福!他漸起的聲譽由雀兒崖擴展到了整個礦業界,擴大到省市、乃至全國。

在外人眼中,他管理的是肥差,大權在握,事業如日中天,屋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成為特區後的雲海,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大批大批年輕靚亮的打工妹如雨後初綻的花蕾,飄拂在各種服務行業之間,發廊、按摩室、三陪、情人、小三等各種新鮮名詞,帶著一股股脂粉的神秘味道,穿梭於都市的大街小巷之間。

史荊飛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身邊的確不乏為小三一擲千金的所謂成功人士,的確不乏因色而貪的官員。可他史荊飛對朱韻椰的忠誠與疼愛,確實是堅貞不二、獨一無二的。究其原因,倒也不是他天生就是柳下惠式的君子,而是常下基層工作太忙,完全沒有心思、沒有時間去沾惹那些花草。他是理智型的軍人,知道沾染了那些花草後的後遺症。在周圍人眼中,他是古板不合群的。可他覺得,人與動物的最根本區別,是人有理智,人有更高的精神追求。他不能忘記,當他還是個窮小子時,韻椰就推掉與章華熙的婚約,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她的愛情,將他潛藏在內心的智慧、動力,挖掘得淋漓盡致,發展得紊而不亂,才使他擁有一路絢爛的征程。

在史荊飛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見過朱韻椰市儈、抱怨的醜陋嘴臉。對於生活中的繁瑣,她似乎有種種應對的天賦,並且處處溫馨地體現在每次離別後的相聚之中。

史荊飛感激這個時時刻刻溫婉可人的妻子。有次春節,史荊飛與韻椰去旅行,飛機到了昆江市,他摒棄了朋友們周到的安排,選擇了自駕遊,一來他不想韻椰錯過沿途的風景,二來他也想單獨陪陪她。

從昆江市到理順,再到昆江,近六百裏的車程,沿途奇麗的風景要麼會讓司機精力不集中,要麼是陌生的路況讓司機手忙腳亂,於是他便替換了司機小丁。有一段路程,一切風景都籠罩在鬱鬱蒼蒼的古鬆柏林之中,史荊飛發覺了韻椰眼中的一絲倦意。於是,他停下車,讓小丁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叮囑妻子去後排的長沙發上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