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似乎僅僅用毒手和聖醫兩個名號,還是不能概括她的個性啊!
那樣柔弱幾不經風的身體,那樣溫暖的笑容,那樣慈憫的心腸,怎麼可能會做出,那些狠辣毒絕的弑殺,怎麼可能是那堪比閻羅更甚的毒手?
她竟然可以讓寧王府的幾十名暗衛,和天下第一殺手盟--歃血盟的幾十名壇主,都是在一夜無聲無息的消失。更讓歃血盟辛苦培育的,引以為傲的七大使者,三個失敗,一個失蹤!
她的身上莫非有什麼魔力不成?
藍衣女子正思忖間,屋內床榻上的連翹,長長的睫毛微微輕顫,然後緩緩開啟,那窗外的人影倏地隱去……
連翹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彎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天色已近黃昏,屋裏的光線也已經暗了下來。隻有窗欞上,有夕陽灑下的一抹明亮的淡紅色的餘光。
連翹伸個懶腰,起身。
糖糖的房間裏,一大兩小三個男人,都沉浸在靜靜的刺繡中,不同的是,南曲和糖糖在飛針走線刺繡,而侍藥隻能在一旁豔羨的看著。不時的為糖糖和南曲遞個剪刀,認個針線啥的。
由於侍藥是由奶奶一手撫養長大的,所以,男紅方麵,他也就是能勉強的縫縫補補,至於刺繡,他可就是一竅不通了。
連翹走了進來,恰巧看到侍藥手裏握著五六個認好線的繡花針,卻苦於不會,而無從下手。
那樣可憐兮兮的模樣兒,讓連翹不由得失笑出聲。
“嗬嗬,天色暗了,你們也該謝謝了。晚飯來不及自己做了,我們出去吃吧。”連翹將侍藥手裏的針線擱下,挽起他的小手,輕輕拂過他臉側的散發,話卻是對著南曲父子說的。
南曲和糖糖繡了一下午,也是腰酸背痛了,見連翹進來早已經站了起來。聽得連翹如此說,南曲還未說什麼,糖糖已經眨巴著大眼睛,囔囔地說道,
“我們就在這裏吃吧,出去吃,又要花不少銀子呢!”
“嗬嗬,好了,咱們的小管家糖糖,你也知道咱家不缺這幾兩銀子的,況且,你爹爹累了一下午,你就不想讓他出去活動活動麼?長久的固定一個姿勢,可是對他的身體不好哦!”連翹看著糖糖微鼓著的小臉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又刮了糖糖的小鼻子一下,對著這個節儉持家的小東西,威逼加利誘的遊說。
糖糖回頭看看臉上真的帶著絲絲疲倦的南曲,這才微微的點點頭,攜了侍藥一起,快速的洗洗手臉,整了整頭發衣服,這才隨了南曲一起,跟著連翹走出房門。
曲奇與曾威隨著連翹幾個走出了客棧,她的眼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客棧門外的牆根兒。那個叫花兒,已經走了。牆角處異常幹淨,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在酒樓做小二好幾年,對客人的吃飯習慣,有不少的心得和體會。大凡那些粗俗淺陋,或者餓極的人,吃飯會將菜湯汁水弄得到處都是,將周圍環境也弄得一團糟。而教養良好的客人,吃飯的時候,就會非常注意這一些。
一般的叫花兒乞丐,更是由於太過饑餓,得到食物,總是會急速的吃完,所以也就不可避免的將飯粒什麼的落到地上。甚至大部分乞丐都會將那些骨頭啥的,吐的到處都是。
怎麼這個乞丐不同呢?看他呆過的這個地方,居然難以讓人相信,這裏不久前,就蹲著一個肮髒的乞丐呢?
連翹攬著侍藥,拉著糖糖,從客棧裏走出來,笑焉焉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驚異,但是很快的,這絲驚異,就被一抹安心的微笑所代替。
小鎮上除了連翹住的這所客棧外,其實並沒有多少酒肆飯店。
眾人從客棧出來,在大街的西頭,看見一個籬笆院子裏,用竹竿挑出一個杏色的酒幌子,一簇嫩黃的菊花,從籬笆裏探出了頭。正對著眾人揚起它甜甜的小臉。
幾個人走進去,主人迎了上來。
“幾位客官,是準備打酒麼?”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上前詢問。
“哦,這位大姐,在下幾個錯過了飯食時間,才到這裏來尋找些吃的。”連翹微微一禮,輕聲說道。
“啊,這位小姐,咱們家裏,隻有酒和幾樣自製小菜,至於青菜和肉食,小店裏,卻是沒有,不知能否滿足客人的要求啊?”女人遺憾的說明。
連翹的眼光在女人的院子裏一轉,一群雞鴨,正在院子的一側刨土捉蟲,另一側,就是一塊不小的菜園,裏邊倒是種了不少的新鮮蔬菜。她的心裏一樂,哎,既來之則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