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個人兒身心火熱,漸入佳境之時,連翹的心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個色女,別忘了練功之事!”
連翹的熱情瞬間冷卻下來。身體緩緩的從侍藥的身上起來,順帶著,將依然迷離的侍藥抱坐起來。
侍藥正羞赧期盼的準備著,他的第一次的到來,卻被連翹戛然中止,讓他的一場春夢破碎,了無痕。
他的心底,一種失望和灰冷,緩緩的蔓延開來。
馥鬱著春情的粉紅臉頰上,那滿滿的紅暈,也逐漸的被一抹冷灰的蒼白所代替。甚至,他的一雙小手,都變得冰涼。
連翹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變化,心裏也是暗暗的慚愧,自己明明還沒有做好準備,怎麼就一次二次的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呢?唉,難道說,成為女尊世界的女子後,就連欲望也變得強烈了麼?
她微微用力,擁緊了侍藥僵硬的身體,下巴在他低著的頭頂秀發上,輕輕地摩挲。
“藥兒,不是我不想要你,是因為……”連翹的話還未說完,侍藥的一張小臉已經迅猛的抬起,顧不得揉著下巴痛呼的連翹,小臉的臉頰,因為情緒的激動,而漲紅著,那一雙純淨透徹的眼睛裏,飽含著深深地失望和悲傷。
“不是你不想要我,是我自己不夠格,是我自己不夠好……”侍藥大聲的吼完,從連翹的懷裏掙紮著起身,快速的披上一件衣服,衝出了帳篷。
連翹撫著烏黑的眼眶,揉著被碰腫的下巴,苦笑著搖搖頭。自顧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中是白色凝脂般的藥物。她用小手指,輕輕地挑了一點兒,搽到那烏青的眼眶和下巴上,輕輕地揉開,並稍稍作了一會兒按摩。
下一刻,她臉上的烏青和紅腫,已經完全的消失。
她被又搗又撞,居然最後還是她的罪過,冤死啊!她連翹比那竇娥還要冤上幾分那!不過,雖然冤枉,她還是不放心獨自跑出去的侍藥。
唉,少不得還得她去,將那個敏感的孩子找回來啊!
連翹哀歎著,從毯子上起身,一個暗紫色的小盒子,從她的身上掉了下來。連翹拾起平溪老人送給侍藥的小盒,仔細的端詳。
這是一個暗紫色的小盒子,盒子觸手微微的溫熱,那材質既非木材,更不是金屬,連翹竟然不能說出它的具體材質。
在那盒蓋上,有兩個漂亮的篆字……赤炎。
哦,難怪觸手溫熱,原來名字就叫做赤炎啊!
連翹不再察看,將那赤炎盒揣進懷裏,順著她種在侍藥身上的特有的藥粉味道,追蹤而去。
連翹又一次的在要他的中途停止。這令侍藥真的難以承受。在這個世界男子的心目中,如果妻主真的愛自己的丈夫,是不可能屢屢在歡愛的中途,讓自己的熱情戛然而止的。
連翹一定是不喜歡他,不愛他。侍藥為他自己假想的這個事實,狠狠的打擊到。他一次次包容了她的中途放棄,一次次的勉強自己相信,她僅僅是因為他年齡小,才不真正的要他,才一次次的出於保護他,而在最後關頭,強行刹車。
但是,當他知道了綠意已經身懷有孕,他的心裏還是止不住的微微酸澀。甚至,在看到那個無憂和忘塵,注視連翹的曖昧眼神時,他的心,都會微微的刺痛。
他怕毫無所長的自己,最終會被連翹所放棄。畢竟自己愛著的這個人兒,她太過耀眼,也太過出色了。
無論是她的容顏,她的絕藝,還是她對家人夫郎的疼寵愛護,都會令更多更好的男子,對她趨之若鶩。與那些或容顏絕美,或武功高絕,或身份顯貴的男人相比,他侍藥就如一粒混在珍珠中的一粒沙石,不但毫無所長,更是被彰顯的卑微而渺小。
他的心裏的不安和自卑,終於在又一次被連翹從熱情的高峰上拋落之後,驀然爆發。他對著她大吼,不想聽她的任何解釋。但是,在他從她的懷抱裏掙紮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是暗暗盼望著,她能夠狠狠的抱緊自己,對他寵溺地溫言勸慰,或者強力的繼續那個未完的深吻……
但是,她沒有阻止,甚至連下意識的收緊胳膊都沒有,他的心中的悲哀和傷痛,在那一刻加深。
在侍藥衝出帳篷時,他甚至略略頓了頓身子,他還剩下最後一絲期望和幻想,他巴望著她能夠起身將他抱回去,即使不動,哪怕出聲阻止,他也一定不會決然的跑出去。
但是,她又一次的令他失望,這一次,是徹底的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