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心下也跟著一輕,這個傻孩子,做著夢,還遇到什麼美事呢?
綠意的睡姿安穩而平和,側身而臥的他,就連睡覺的姿勢,都很是規矩。這讓連翹不由的想起,他十七年間,所受的嚴苛訓練,更兼之那日日在薄刃上滾過的日子。那樣的日子,容不得他的一絲恍惚和任性。
說起來,這兩個男兒可是都算上是個苦命的孩子了。
看著他們睡得粉嘟嘟的臉龐,那如水的黑色長發,漫散開來,如大號的毛筆揮就的一幅寫意,一幅讓連翹的心裏瞬間湧滿愛意、甜蜜和滿足的寫意畫。
連翹俯身在兩個水蜜桃般的臉頰上,各印了一個輕吻。
晚餐時候,男人們望著自己麵前,包裝精美的禮物包。都露出驚訝欣喜的表情。
彩衣們已經離開。大大的餐桌,顯得有些空曠。
但是,今晚連翹的笑,似乎格外的溫柔。
連翹還在餐桌上宣布了,她們要一起動手,製作一個快樂的中秋節。
得到了禮物的男人們,心中的欣喜更上一層。
看著一張張甜美的笑臉,連翹的心裏,幸福之泉再次滿溢。這樣一點點禮物,這樣一個小小的創意,就讓他們快樂如斯,那麼,就讓她尋找快樂,並把快樂帶給他們吧。
葉繁鬱路遇連翹,因連翹的問話,心裏有些汗顏。
她將木蓮一家托付在自己府中,自己居然一次也沒去看望過。即使夜夜進入蓮心樓,凝立在侍藥睡過的床畔,她也沒有想起過,下樓一看。
從外邊回來的她,沒有用餐,徑直來到蓮心樓。
蓮心樓內。木蓮的父母已經雙雙醒來。
當她們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兒子的一張美麗麵龐之時,臉上都是滿滿的不敢置信,和驚喜萬分。
她們本以為就那樣死了。卻沒想到,又能活著見到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兒子。
其實,兩個人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內髒,也沒中什麼毒,隻是有些皮肉傷,加之比較長一段時間的精神折磨,和飲食營養匱乏,這才出現了幾天的昏迷。
如今得了連翹的治療內外傷的藥物,所以恢複的很快,木蓮的母親已經可以起身,清洗什麼的完全可以自理了。木蓮的父親雖然還不能下地,卻也已經能在床榻上或坐或臥了。
木蓮這幾天,整個小臉上,都漾滿了笑意,每日裏,伴著父母雙親,就連樓上的密道,也沒再想起來探尋。
時間仿佛又退回了父母被掠之前的日子。
今天,她的母親起身正坐在椅子上,喝著香茶,笑眯眯的看著木蓮給自己的父親梳頭。
木蓮先將父親的頭發打散,拿著玉梳緩緩的將父親的頭發,然後伶俐的給他父親將頭發盤起。取了蘞兒薇兒剛從園子裏采來的菊花,給他父親插了個滿頭。
看著兒子粉紅的笑臉,和夫郎一頭的粲然,她依然有些傷痕的臉上,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幸福的微笑。
葉繁鬱走到門口,伸手止住蘞兒薇兒的問安。
就此袖手站在門口,看著屋內幸福和樂的一家。冰冷的心底,某一處,有被春風吹過的感覺。暖暖的。
木蓮的母親和木蓮都是麵向裏,倒是那被兒子插了一頭菊花的父親,先看到了門口站立的白色錦服女子。
此時,正在被兒子扮得花團錦簇的他,有些羞赧的扯扯傻笑著的兒子,向他背後努了努嘴。
木蓮回身,他的母親也隨著他的動作,轉回頭來。
雖然沒有見過,她們寄居的這個孝王府的主人--孝王葉繁鬱。但是憑借為官多年的敏銳觀察,她在第一眼,已經看出,這個站在門口,正洋溢著一臉和煦笑容的年輕雍容的女子,就是此地的主人,孝王葉繁鬱。
她也揚起一個微笑,隨即站起身來。
木蓮微微一愣,隨即手腳麻利的將他父親頭上的菊花拆了去。這才回身,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母親的身旁,笑盈盈的對著母親說道:“娘親,這位就是孝王爺。”
說完又對葉繁鬱略略福身,輕聲問安道:“木蓮見過王爺。”
木蓮的母親也對著葉繁鬱笑著頷首致意。
葉繁鬱笑笑,走了進來,與木蓮的母親一起坐了。蘞兒薇兒送過來香茶。
葉繁鬱隨意的笑笑道:“將我的晚膳開到這裏來吧。我想和老夫人多說幾句。”
門外的小廝,答應著吩咐下去。
木蓮的母親對著葉繁鬱一拱手說道:“木庾信與夫郎幼子,幸得王爺援手襄助,實在是恩同再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