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攜了柳瑤玥上前,見過幾位皇女,葉繁鬱已經走過來,將她引進帷幔之中。
帷幔後邊,光線更暗,隻在床尾點了幾盞油燈照明。
在這幽暗的光線下,層層帷幔半垂的鳳榻之上,躺著的人影,就是當今女皇。那蠟黃的臉上,毫無生氣,眼睛緊閉,眼窩深陷,若非那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幾乎能讓人將她當成死屍一具。
連翹上前,並未行禮。在宮侍放在床畔的凳子上坐了,扶到那伸出來的枯瘦手腕之上。很快的,連翹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走到孝王身邊,為她給柳瑤玥介紹道:“孝王,這位是我的師姐柳瑤玥,正好來到京城。她的醫術比我還要高超許多。連翹也就哀求她來此,為女皇陛下,共同探查病情,以防有什麼閃失。”
孝王葉繁鬱聽到這裏,對著柳瑤玥微微一笑,“能得柳神醫襄助,母皇今次定會轉危為安了。如此,還請柳神醫也為母皇查探一下病情。”
瑤玥也不說話,隻對孝王微微點頭,坐在連翹之前做的凳子上,搭上那手腕。看似認真實則是將真氣和命令同時輸入了女皇的腦中。
片刻,柳瑤玥起身,隨後站回連翹身邊,神情淡然的說道:“連翹先說吧。”
瑤玥的話說完,連翹看看都隨了進來的眾皇子皇女們,輕聲說道:“我們還是到帷幔外邊說話吧!”
說完,不等皇女皇子們答應,與柳瑤玥徑直來到帷幔外邊。
尋了個比較透氣的地方,連翹這才站定轉身,對著她身後的孝王說道:“各位王爺,皇上是思慮過度,積勞成疾。如果,此病初發之時,能夠及時的休息,並加以調養,是不難治愈的。隻是……”
連翹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孝王搶前一步,焦急地說道:“連神醫,母皇不會有事的是不是?你會將母皇治好了的,對吧?”
說著,孝王的臉上,已經垂下兩行清淚。一旁的敬王爺葉繁藝和鎮南王葉繁胥,都被眼前這個情形弄得有些無措,倒是那些小皇子皇女們,心無雜念,見自己的姐姐哭,也都跟著哀哀的哭起來。
門外的大臣們,本來放鬆了心情,靜候佳音的,驀地聽到屋內傳出了哭聲,都是一驚,難道?
連翹對著孝王躬身一禮道:“孝王爺,連翹的話還未說完,您先收收哀戚,可好?”
孝王葉繁鬱答應著,收了眼淚,又回身將幾個弟弟妹妹,依次哄得住了哭泣。
連翹心裏翻個白眼,你丫孝王,這戲做得夠足!
她望著都止住哭泣的皇女皇子,還有門口顯然是被皇女皇子們給哭進來的,幾個年老的大臣,肅容說道:“雖然女皇的病已經很嚴重,但是卻還不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說著,連翹的眼光掠過幾個重臣和一幹皇子皇女,看著各自臉上喜憂不一的神色,也在心裏暗暗冷笑,這皇帝的人緣還真不咋地,一聽說還有救,居然,沒有幾個露出來的是真心的喜悅。
“女皇是思慮過度,加之腎氣衰竭致病。現如今,也隻得先將她散失的腎氣聚集,再考慮長久的調養。並且,皇上身體好些之後,還要多加勸諫於她,多多注意休息,不要隻想著國事,太過操勞,這病就會再次發作。那時,隻怕……我們也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連翹本來要說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卻猛地思及,這個世界估計不知道大羅神仙這個名詞,幹脆改成了她們自己沒什麼辦法。反正,這句話,也不過是為了將來再次下手之時,做個鋪墊而已。
連翹說完,看向身旁的柳瑤玥,恭敬地詢問道:“師姐,你的意見如何?”
“並不是毫無機會。”柳瑤玥露出一個淡然飄逸的微笑,那份神情,頗有高人的氣勢。
連翹心中忍笑,點點頭,接著恭聲問道:“那麼,連翹就準備用藥了?”
“師妹請。”瑤玥雖然正經八百,其實心裏早就有些想笑了,看這些人一個演技比一個好。可憐那個死鬼女皇,被自己這些兒女臣子當猴子耍,還不知道呢!
連翹點頭,轉身,望著眾人說道:“各位王爺,連翹說的不知與皇上的病,可還符合?”
眾皇女大臣麵麵相覷,卻誰也說不出什麼。雖然大家都知道,女皇是渲淫過度致病,可是誰敢直白的說出來?
此時,眾太醫明顯的已經是束手無策,用得那點子藥,也不過是吊吊氣兒,拖延一會兒。此時,瀕死的女皇能夠有一線生還的希望,即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各位皇女大臣,還有誰敢出麵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