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富貴馬車的乘客,一位極漂亮的男人,正由一個男童扶了下車。這個男子一身緋紅的衣衫如霞,一頭青絲如墨,如一朵水蓮在這塵世開放。更讓人驚訝的,這個男子居然還戴著一層繡著蓮花的薄薄麵紗。麵紗之上,眉目若畫,僅僅露出的一雙眼睛,一個水波樣的眼神流轉,卻足足讓周圍矚目的眾人看得癡了過去。那眼神也恰恰控製到了極致,竟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這個人眼裏看著的就是自己。
一片抽氣聲中,男子已經踩著侍衛下了馬車。身形還未站穩,不知從哪裏竄上了一個小叫花兒,竟直直的衝著緋衣男子撞了過去。
當然未及近身,小叫花兒已經被馬車隨行的侍衛擒住,那暴喝之人,正是捉了小叫花兒的侍衛。
連翹嘴角微挑,不過一個小叫花兒,值得如此大張聲勢?
正欲帶著家人離開,卻不想變故又起。那個小叫花兒被侍衛止住,竟然不哭不鬧,聽得那車上下來的美男柔聲說出饒恕的話語,趁那侍衛不備,小叫花兒竟張口對著侍衛就咬,侍衛吃痛鬆手,小東西不但不跑,反而再次向著那個絕美的男子撲過去。
另外幾名侍衛,伸手如電,眼看著小叫花兒就要命殉當場。那被咬的侍衛,卻在此時驀地發出一聲暴喝--
“有毒!她身上有毒!”
喊聲未畢,人已經撲倒在地,顯然已是毒發了。連翹隨著注目望過去,倒在地上的侍衛,兩隻手已經成了黑綠色,臉上也有了黑綠色的斑點出現。
毒性好烈!連翹忍不住在心裏也暗歎一聲。這個侍衛已經無藥可救了。當然,她也沒想過去救人。這種地方,她還不想招惹太多麻煩上身。
那幾名上前抓小叫花的侍衛,在這淒厲的大喊之下,心中那點兒求生的本能,致使幾人的動作同時的一窒,雖然,很快的,幾人再次理智的向著小叫花抓下去,卻還是遲了。
有些時候,隻是這麼一個微乎其微的猶豫,付出的,可能就是極其昂貴的代價,甚至會付出生命。
幾人同時抓上小叫花的脊背,但是小叫花已經與那極美的男子撞了個滿懷,一瞬間,周圍喧鬧的人群,都靜止了下來。
連翹站在當場,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用眼光睇著那個小小的柔弱的身影,左手也已經半握了起來。
那幾個侍衛緊緊地捉著小叫花,卻沒有立下殺手。一個侍衛怒聲喝道:“小東西,說誰讓你來的?解藥呢?”
“哼,你們這群惡魔,害死了我哥哥,今天我就是來給我哥哥報仇的!”小叫花兒身子被固定著,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個絕美出塵的身影,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這絕麗的身影焚燒個幹淨一般。
連翹嘴角仍舊掛著一個似有若無的笑,靜靜地看著這個決絕的孩子。不過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卻有如此的心性,不知是太過愛她的哥哥,還是受了他人的慫恿,居然為了報仇,絲毫不曾顧惜自己的生命。
“解藥?哈哈,這毒是得自毒手聖醫的物,又豈能有什麼解藥給你們?哈哈……”小叫花此話一出,不但捉住她的幾個侍衛和那絕麗之人愣住,就連看熱鬧被無辜牽連的連翹,也是一臉要笑笑不出的尷尬模樣。
在她身後的一家大小,更是個個抿住嘴努力的忍笑。隻不過一會兒,侍藥和糖糖已經吃吃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不打緊,極其安靜的場中和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那幾十道眼光就齊齊地,向著連翹幾人站立的地方射了過來。
本來挨著她們站立的人,見此情景,慌慌地躲了開去,霎時,這一大家人,就暴露在了眾人的注目之中,成功的轉換成了事件的中心。
控製著小叫花的幾個侍衛,此時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微微異樣,心裏壓製著的暴怒和恐懼,此時仿佛也找到了爆發的對象,一個侍衛捉了孩子,另外幾個捉孩子和沒上前捉孩子的人,通通向著連翹幾人望了過來。
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更是極致陰沉了臉,冷冷地質問了過來:“這幾位似乎很高興看到我們姐妹中毒啊?”
連翹麵色不變,眼角斜了身側的五柳一眼,五柳一個激靈,急忙堆笑上前一步道:“這位大姐,我們家少君不是因為貴方的事情,是小小姐做了個鬼臉,逗笑了我們家的少君,大姐不要誤會。”
五柳的一席話,讓周圍看熱鬧的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確實,人家的孩子逗笑了大人,雖然笑的時辰有些寸,但是,也實在不能因此再遷怒與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