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媽媽冷著臉,雖未用內力,打在小屁股上的一巴掌,也是火辣辣的一痛。知道裝不下去了,隻得弱弱的開口。
“羽兒,告訴媽媽,那幾個人身上的鳳蠱是怎麼回事?”連翹的聲音不大,卻明顯的帶了平日未有過的嚴厲。
青羽烏黑的眼睛在連翹的臉上溜過,將自己的小身子靠近媽媽的懷裏,囔著鼻子說道:“媽媽,羽兒看她欺負糖糖叔叔,還對媽媽不敬,就想著懲戒她們一下。那個蠱,不引動,沒有損害的。”
“懲戒?你知不知道,鳳蠱是劇毒之蠱,是除了鳳凰族都無能力下的。這蠱現世,難道你是想要告訴別人,你是鳳凰族的?還是想要告訴別人你有這麼多用處,讓人把你捉了去?”
“哦,不。嗚嗚……媽媽,我不要被人捉走,我要跟著媽媽和爹爹……嗚嗚……”其他的倒還好說,青羽最怕的就是讓他離開爹爹媽媽,聽連翹這麼一說,他也怕了,畢竟隻是個小小的孩子,淚水肆虐下,已經攀著連翹的脖子,哭開了。
連翹用手拍著青羽的後背,哄了片刻,聽著哭泣的聲音略略停歇,這才柔聲哄道:“嗯,我知道羽兒是為了媽媽和叔叔好。但是,你下得蠱現在被她們體內的毒素引發,隻不過,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鳳蠱了。你和媽媽去給她們治好如何?”
小東西在懷裏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連翹將他從懷裏扯了起來,用絲帕將糊了一臉的眼淚鼻涕揩幹淨。捧著小蘋果臉蛋兒,輕輕地親了一個,向著那火堆旁的達岩走去。
寨子裏的人漸漸恢複了正常。達岩幾個人由連翹和青羽的共同救治,也漸漸穩定下來。幾人原本身體就好,被解了毒,反而恢複的比其他人還要快些。
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忙碌了一夜的男人們,眼下都有了一塊陰影。
“主子,你們去休息吧,我們幾個看著就好。”讕言上前對著連翹恭聲說道。
“哦,好。過兩個時辰來叫我。”一夜忙碌診治,連翹還真的有些乏了,看著侍藥的一張臉都有些慘白了,也不再堅持。囑咐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抱起侍藥,招呼其他幾個男人休息。
聽著侍藥很快就勻長的呼吸,連翹心裏仍舊在思索著。達岩雖然還沒醒來,但是初步可以判斷是南陵人做了手腳。隻不過,能讓全村人都中毒的辦法,似乎除了水源還沒有其他的。那傳染源是不是順著流水稀釋了?還是有其他的疏漏的地方?還有,南陵人此舉又是為了什麼?腦海裏幾個問題不住的翻滾著,連翹也終於抵擋不過疲倦,漸漸沉入夢鄉。
“媽媽……不要……我要媽媽……”青羽的哭聲,撕心裂肺。
連翹想要看清,卻隻見漫天大霧,看不到任何東西。心急如焚的她,想要撥開層層迷霧,卻絲毫動彈不得……
“羽兒……”
一聲輕呼,連翹猛然坐起身來。聽到身旁仍舊平靜的呼吸和微暗的光線,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帳篷裏陪著侍藥休息。
侍藥似乎被她的一聲低呼影響了睡眠,身子翻轉過來,眼瞼也微微顫了幾下。連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背,輕聲哄著:“沒事,睡吧,藥兒……”
疲累的人兒再次沉睡過去。連翹將薄毯給他拉好,輕輕起身,走出帳篷。
太陽已經升起,早晨的霧靄也早已經散去。
連翹望著晴朗的淨澈的空氣,驀地醒悟過來。迷霧--大霧。彌漫的大霧同樣可以達到毒氣傳播的目的,而且,空氣中的毒氣會很快的散掉,也不至於有什麼殘留。
但是利用空氣傳播的一個必要條件就是,必須有人來到此地散毒。她們散毒的目的如果是殺掉達瓦山寨的人,想來不會用這樣的毒藥。有太多的毒藥會讓人立時斃命,那樣更為幹淨不留後患。要是,不是為了除掉達瓦山寨,那麼她們的目的可就隱晦的多了。
看看病人們已經有幾個有了清醒的跡象,連翹走到達岩的身旁,伸手將她拎了,走到樹蔭下的蒲席上,手指輕點穴位,達岩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剛剛睜開眼睛的達岩似乎還有些懵懂。眨眨眼睛看清身旁坐著的人時,眼裏的恐懼和防備瞬間湧出來,人也快速的坐起來。但是,她眼中的驚恐隻是一閃而過,片刻後,就隻有防備和冷厲了。
“怎麼又是你,你又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