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奪經(三)
南山慌道:“還望大人成全。”許顯純冷笑道:“我哪成全得了,還是大師自己成全自己吧。”南江怒道:“別說《血經》丟了,就是沒丟也未必會讓大人帶走,大人又何必出言不遜呢!”許顯純冷笑幾聲,“好說,好說。”轉身對普仁大師、無為道長道:“下官還要請兩位做過證,知道這《血經》並非失蹤,我也並非不能將《血經》帶到宮中。”普仁大師奇道:“這個證如何做得?大人這會兒突然說《血經》並非失蹤,又是從何說起。”
許顯純道:“摘星寺各位大師既然視《血經》為圭臬,不肯拿出來,那也沒什麼。隻不過布置這番拙劣的機關,蒙騙本官,那也太說不過去。本官在聖上和魏公公麵前也隻能將摘星寺各位大師的意思直言了。”許顯純說到這裏,鼻孔裏哼哼兩聲,拂袖要去。南山忙道:“大人是冤枉我了。”許顯純道:“我冤枉你了?你到給我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若非我善辨蹤跡,能識氣息,豈不被你一番鬼話給蒙混了過去?南山大師,你的點子倒是不錯,現場也弄得稀奇古怪,加上張沈未央的字條,一般人誰會料到是作偽?幸虧是本官了。”南山惶急起來道:“大人,真的不是我。”許顯純道:“不是你,又是誰?”南山一呆道:“我怎麼知道?”許顯純又冷笑起來。
眾人這才感覺事態嚴重起來。適才不過都為了《血經》失竊,推想那凶手,現在許顯純口口聲聲把聖上和魏公公端出來,咬定南山是監守自盜,欺君罔上,萬一聖上不喜,摘星寺可就招來滅寺之禍了。南山急得團團轉。南江道:“大人恐怕是對自己太過自信吧,說不定大人識辨蹤跡和氣息的本領並非那般神奇。”許顯純道:“那你看呢?”南江給他噎得一時無語。
普仁大師口中頌聲佛號,笑道:“大人,老衲是方外之人,對破案之事是一竅不通的。不過,以老衲看來,這事倒並非南山瞞哄大人。”許顯純道:“普仁大師的話一向中肯得很,我倒想聽聽大師的高見。”普仁大師道:“老衲行走江湖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江湖中的詭異怪奇,老衲是不太懂。不過老衲年輕之時,曾聽過一種傳說,關於‘天下第一教’連山教的傳說。連山教教主歸藏王精研易經,擅陰陽八卦,通奇門遁甲,其中有門功夫,卻是能遁地而行的。”許顯純道:“還不成了土行孫?”普仁大師道:“這倒不是。土行孫畢竟是神話中的故事,連山教的遁地功夫卻是實實在在的。”
南山道:“大師所說的連山教,可就是魔教?”許顯純道:“是魔教!”普仁大師歎道:“魔教兩個字,都是江湖朋友的評語。其實這個魔字,加在什麼前麵不能成立?連山教初創之時,端的是光明正大,磊落英雄,隻是到的近年來,卻變的詭秘詭異,為禍江湖。世人將它稱作魔教,委實辜負了沈公達的一片苦心。”南江道:“沈公達是何人?”
普仁大師道:“就是連山教第一任教主。沈公達乃是江湖之中,數百年不世而出的奇才,連山教為他所創,宗旨本是鋤強扶弱,主持世間公道。沈公達精曉各門絕技,其中海外伊賀穀的忍術也在其中。沈公達依易理之變,將忍術之中各種怪異功夫重新打亂,另加安排,創立一門‘奇遁’功夫,卻又與忍術有了不同。原來伊賀穀的人習練忍術,常常是要自殘肢體方能成功。沈公達的‘奇遁’則不然,不傷自身也能練就。不過練習的人要精研易理之數,將河圖、洛書之中的諸般變化融會貫通,草地牆樹,凡有所依,都能遁之而去,實在是奇妙無比。若是麵對麵和他交手,讓人端的是無法防禦。”許顯純驚道:“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功夫?”南江冷笑道:“天下之大,你又懂得多少?”許顯純瞪他一眼,不和他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