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戰（九）強征吃飯稅
就在這時，從門口大搖大擺走進來幾個衣衫光鮮的衙役。見有客人進門，那店裏的小二並沒有趕著過去招呼，反而像見著瘟神一樣，有意地往邊上去躲。一些正在談笑風生的食客，也忽然變了啞巴，忙著埋頭吃起飯來。飯莊裏麵原本熱熱鬧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
幾個衙役並不急著找位子坐下吃飯，而是一張一張的桌子挨著走過去，嘴裏麵嘀嘀咕咕的，每經過一張桌子，都要從正在吃飯的人手上拿走一些銅板，有那不情不願的，便做勢要兜頭打去，唬得那些不敢作聲的食客，乖乖把錢給掏出來。
劉妙禪和方茵茵仍在開著玩笑，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發生的變化。大堂裏麵原本很嘈雜，他們的說話聲摻在裏麵沒人會在意，現在其他的人都隻顧埋頭吃飯，不敢出聲，大堂裏麵隻剩下他們的聲音還樂嗬嗬地在響著，他們就顯得特別突出了。
進來的衙役們也很快就注意到了劉妙禪和文心這桌客人，兩個衙役繞過兩張桌子，直接走到他們桌前，其中一個樣貌猥瑣的中年衙役把手一伸，文心就看到一張表麵生滿老繭的手掌停在了飯桌上空。
中年衙役的手掌在飯桌上空逗留了一會，見眾人沒有反應，終於開口道：“又是外來的？不懂規矩？”劉妙禪閉了嘴，隻是懶懶地梭了中年衙役一眼。這邊文心問道：“請教這位官差大人，本地有些什麼規矩？”
中年衙役不耐煩地道：“又要費大爺的嘴皮子了。本老爺告訴你們聽，這是縣太老爺定下的規矩，凡是在本鎮用膳的，都要按人頭交納稅款。”文心奇道：“什麼？這話是什麼意思？”
文心不是沒有聽明白中年衙役的說話，隻是這吃飯也要繳稅，實在太過叫人匪夷所思，由不得他還想再問。劉妙禪聽了這話，眼中波光流轉，頓時來了興趣。劉妙禪笑道：“這位大人，這吃餐飯也要收稅，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王法？”
中年衙役一翻白眼，攤在桌子上空等著收錢的手掌就勢扇向劉妙禪的右臉，口裏罵罵咧咧地道：“交你的錢就是，管什麼閑事……”，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手掌重重打在臉上，一顆門牙禁不住這般猛力，從嘴角縫裏噴了出來。
隻聽“哎喲”一聲，中年衙役捧著自己的左臉，殺豬一樣地叫起來。劉妙禪神情自若，頷首微笑。卻是方茵茵在一旁，見中年衙役太過蠻橫，忍不住出手教訓，用手中竹筷輕輕一敲中年衙役的手背，撥轉了手掌打人的去向，中年衙役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自己臉上。
中年衙役哪裏受過這等氣？平日裏隻有他欺負人，哪裏輪得到有人悖逆他的？何況今日竟然被一個小姑娘所欺侮，要是不馬上找回場子，今後還怎麼能夠在水關鎮裏混？中年衙役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官刀，大聲吼道：“反了，反了，竟然敢抗稅毆打官差，弟兄們，都過來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