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一滯,心中不由得暗惱,前些時候這黃夫人還時不時帶著兒子往自己跟前湊,言行間對兒子多有讚譽,又屢屢問及****的親事,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倒好,一副避之則吉的樣子,自己的女兒,難道還要送上去讓人作踐不成!
想到這,陶氏神情一冷,起身行禮告辭,“妾身還有事,就不打擾姐姐了!”
黃夫人苦笑,心知自己這番作為徹底是惹了對方不快,可是,德妃看中的人,自己就算再喜歡也不敢與人爭啊!一個兒媳婦而已,哪裏找不到,可若得罪了德妃,她對皇上吹吹枕頭風,自己夫君與兒子的前程還要不要?
“前些日子夫人說的那事,妾身……”陶氏正打算對馬夫人說自己這幾日得閑,你可以帶兒子上門了之類的話,便被對方打斷了。
“楚夫人來得正好,妾身正打算命人到貴府上去送喜帖呢,可巧你就來了!”
“喜帖?什麼喜帖?貴府有喜事?”陶氏有些迷糊了。
“正是呢,犬子半年後將娶親,屆時還請夫人務必到場!”馬夫人誠懇地道。
陶氏暗惱,誰家娶親會提前半年發請帖的,分明是推搪之詞!
“姐姐來得正好,妹妹正想請姐姐做個中間人,替犬子和張大人家五小姐牽牽線……”
“三姑娘德容言功俱佳,是個福澤深厚的,將來必有一番遠大前程……”
“慧丫頭我是極喜歡的,隻是德妃那裏……此事算妹妹不厚道,還請姐姐莫要氣惱!”
陶氏連見了幾家之前有意結親的夫人,可對方卻諸多理由推搪,生怕自己賴上她們家兒子一般,陶氏氣得心口發痛。
妻子連日所為,楚仲熙自然看在眼內,隻是他也期望著在德妃明言之前能將女兒親事訂下來,是故也由著陶氏到處奔走。
可是這日見陶氏氣哼哼地坐在榻上由著翠竹幫她順氣,楚仲熙便知她碰壁了,暗歎口氣,示意翠竹退下。
翠竹微福了福便出去了,還順手輕輕關上了門。
“可是說親之事不順暢?”楚仲熙在她身邊坐下,擁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
陶氏順勢倒在他的懷裏,“實在是太氣人了,當初使勁的往我跟著湊,恨不得將兒子一個個拉到我跟前任我挑選一般,如今卻生怕我賴上她們家一樣,可惡極了!”
楚仲熙安慰地拍拍她的後背,“趨利避害,人之常情,你也莫要太在意,這結果也是意料之中,不是嗎?”
陶氏默然,是的,去之前就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了,隻是真的被拒了內心卻仍是十分不好受,她的寶貝女兒啊,如今竟然被人如此嫌棄!
一想到這又不禁對始作俑者德妃恨上心來!
“其實這事也並不是沒有轉圜之地,德妃就算去請旨,皇上也不見得會應的,畢竟譚家門第與侯府還是差了些!”
“可是,就怕她有其他招數,要知道,毀一個閨閣女子名聲實在太容易了,到時候我們就算不願……”陶氏抬頭望著他擔憂道。
楚仲熙沉默了,陶氏的擔憂他何嚐沒有想過,就算皇上不應,德妃那一番舉動,京中也沒什麼人家敢主動上門求娶女兒了,更何況她若使其他暗招……
陶氏見夫君的神情也知道形勢並不像他說的那般輕鬆,不由得身子一軟,徹底癱在他懷中。
楚仲熙用力抱緊她,心中又痛又恨又悔,痛妻子連日來的寢食難安,恨自己能力不足,悔自己推延女兒終身大事,以致引來豺狼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