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屏目瞪口呆,簡直不知要說些什麼才好。
斟酌了一下,正想勸慰幾句,便聽門外響起慕錦毅的聲音,“兒子也正想問問母親,那杯茶是怎麼回事?”
夏氏心中一突,臉色刹時便被得蒼白起來。
“你,你,你來,來來了?”
綠屏微微向慕錦毅行了禮,便躬著身子退出去了,此時此刻,還是讓他們母子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慕錦毅一聲不吭地直直盯著夏氏,盯得她心中更是心虛不安。
“怎,怎麼了?怎的不,不坐下啊!”
慕錦毅仍是一言不發,但倒也在一旁的紅木椅上坐了下來。
夏氏有點沒話找話,又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讓綠,綠屏給你上茶!”
“不必了,兒子怕茶裏麵又不知會添加了什麼東西,兒子縱是鐵打的,也架不上這樣三番四次的暗算啊!”慕錦毅諷刺地說。
夏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張嘴欲解釋,便被慕錦毅伸手製止了。
“母親,我有時真的不是很明白,在你心目中,是不是隨意一個與你有點關係的人,都比我這個作兒子的要來得更重要些?”
夏氏急道,“怎麼會,你……”
“若不是,那你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才在你兒子茶裏下那些,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藥的?”慕錦毅有點絕望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問。
他到底還是再次失望了,前世他的生母哄著他留下陪她用晚膳,結果在他的湯裏下了藥,上演了一場妻子捉奸在床的好戲碼。今生他千防萬防,本以為經過上一回他叱罵梅芳柔的事後,母親便會歇了再撮合他與梅芳柔的心思,卻是沒料到今日她又在自己用的茶裏下了同一種類型的藥。
若不是他察覺不妙便立即告辭走人,恐怕如今又會走了前世的老路。
“你可知那些藥到底有多厲害嗎?不管是冷水,還是其他所謂的解藥都沒半分作用,唯一的方法便是……”慕錦毅嗚咽著說不出下麵的話來。
“如今你為了外人便能向自己的兒子下藥,你讓我將來還怎麼相信你?有你這樣為人母親的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朝被蛇咬,的確是十年怕井繩,可他前世已經吃過生母這方麵的虧了,今生卻又是差點在同一個地方跌倒,是不是日後,他也要將他的親生母親列入重重防備的名單當中了?這世間上,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嗎?
夏氏被兒子的控訴弄得更是愧疚難安,聽到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後,臉色又慘白上幾分。
她一把扯住慕錦毅的衣袖,哀求道,“這次都是母親被豬油蒙了心,才做些這等糊塗事來,母親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你莫要這樣,我,我終究是你的生母,又怎會想著要害你!”
慕錦毅含著淚水用力扯開她的手,“太遲了!”的確是太遲了,或許對夏氏來說,這隻不過是她第一次做出這種傷害他的事來,可對慕錦毅來說,這卻並不是第一次。今生他會又差點著道,何嚐不是因為他其實並沒有對夏氏完全失望,即使經曆過前世的傷害。
他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摔倒了兩次了,又怎麼敢再相信她?
夏氏顫抖著手,想要再拉住他說上幾句軟話,可卻被他臉上深切的絕望驚住了,她突然發現,或許從此時此刻開始,她便要真真正正失去這個最出色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