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將假權杖收起,拿出胡蘿卜捏成權杖,霎時杖身金色光華流轉,細絲沒入三人眉心。

林空鹿在三人精神中刻下圖案,江辭也配合地收回藤蔓,同時碾碎幾片葉子,將汁液滴到他之前故意在三人身上弄出的傷口上。

傷口很快止血,甚至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三人以為是林空鹿幫他們“治療”的效果,心中大為驚訝。

楊天寧心中同樣震驚,聖子的能力竟然跟神差不多,也是治愈,他該不會真是神的弟弟吧?還有他手中那根環繞金色光輝的權杖……

要不是親眼見過曾展現神跡的沈惑變成怪物,楊天寧簡直要再次相信這世界上有神。

林空鹿此刻被權杖的金輝環繞,表情神聖,緩緩開口:“楊神使不是叛徒,真正的叛徒是孟一川,他背著神騙我去查文基地取藥,實則命人想暗殺我。神知道這件事後將他驅逐出城,誰知他竟因此嫉恨神,勾結查文基地的人暗害神,還誣陷楊神使是叛徒。”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將沈惑的神棍形象學了個十成,繼續道:“我因有聖夫保護,沒有出事,這次回來就是要清理門戶。”

站在他旁邊的江·聖夫·辭嘴角微抽。

三人見他周身金輝環繞,說話又跟沈惑似的,已經被忽悠信了一半,再加上精神中的胡蘿卜圖案影響,幾乎很快點頭,咬牙道:“原來孟一川才是叛徒?”

“是啊。”林空鹿微笑著繼續忽悠,“我想神這幾天一定沒露麵,城中也不怎麼安寧?”

三人連忙點頭,神情憤怒:“孟一川說神被楊神使和一個怪物重傷,最近要修養,暫時不露麵,至於城中……”

提到城中情況,他們神情又黯然。

“因為神一直不露麵,洗禮儀式也被拖延,城中這幾天有不少人都變成了怪物,而孟一川

……”

說到這,其中一人恨聲:“孟一川直接下令將那些人都殺了,甚至包括剛出現異變症狀,還沒完全異變的人,還說是神的命令。”

要是在幾天前,神還舉行洗禮儀式時,這些人肯定能被救回。

林空鹿微皺眉,心道:果然。

沈惑不在,無妄城早晚會亂。

“現在每天都有人去神殿外祈求,請神降下神跡,隻是神一直沒露麵。”那人又黯然開口。

林空鹿很快恢複神色,道:“神被孟一川聯合查文基地的人囚困了,我們必須趕快救出他。”

頓了頓,又道:“另外城中出現異變的事不用擔心,我是聖子,是神的弟弟,現在我需要你們幫我去做幾件事——”

三人對他已經完全信服,立刻恭敬道:“聖子請吩咐。”

林空鹿微笑:“你們回去找一些值得信任的人,把孟一川勾結查文基地的事悄悄傳出去,另外把那些將要異變的人及他們的家人都聚集到神殿外,其他沒出現異變症狀,但想見神的人,也組織過去,就說……神會救他們。”

三人雖不清楚林空鹿具體要做什麼,但都恭敬道:“是。”

林空鹿滿意點頭,收起權杖,揮揮手,讓他們都走了。

楊天寧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等那三人走遠,忍不住問:“就這麼放他們回去?可信嗎?”

聽出他語氣中的遲疑,林空鹿笑道:“當然可信。”

楊天寧暗暗咋舌,回想剛才那三人態度轉變之快,不由懷疑:聖子該不會……也會給人洗腦吧?

正胡思亂想著,林空鹿忽然轉頭,問:“怎麼了?”

江辭同時看向他,眼神清淩淩。

楊天寧頓時一激靈,急忙搖頭:“沒、沒什麼。”

語氣都多了分恭敬。

林空鹿沒再說什麼,轉頭對江辭道:“我們也走吧,先到城外等那三人消息。”

*

中洲邊境的小鎮,一條幽暗小巷內,宋雲蔚解決數名無妄城派來搜尋沈惑的人,轉身走回小院。

沈惑抬眸看他,目光掠過領口處,很快皺眉,又垂下眼,繼續啃烤田鼠。

宋雲蔚擦幹淨手上血,走過去在旁坐下,轉頭問:“那個孟一川怎麼回事?跟你有仇?怎麼死盯著你不放?”

沈惑盡量不去看他,淡聲道:“沒什麼,我救過他。”

宋雲蔚:“?”不是你殺過他?

沈惑皺眉:“可能是他無法接受信仰崩塌。”

宋雲蔚:“……”粉轉黑,真可怕。

說到這,他就有點擔心自家弟弟。小鹿的能力跟沈惑的似乎有些像,可千萬別也培養出這種人。

沈惑不再說話,啃完田鼠,也隻靜靜坐著。

院中一片安靜,片刻後,他忽然起身,像失去神智般,魔怔地往外走。

宋雲蔚一驚,急忙把他拽回,把人搖清醒,才鬆一口氣。

“你剛才又

發作了?”他語氣肯定。()

自不久前腦海中莫名出現聲音後,沈惑便頻頻失神,傀儡般地往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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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要去西邊的哪,他也不清楚,隻有清醒後,才隱約意識到,是那個不可言說的存在召喚他。

沈惑坐回院中,安靜數秒,忽然開口:“我感覺我快徹底墮化了。”

宋雲蔚轉頭看他,他卻像沒察覺,兀自自語——

“我出生時,胎發、眼睫就是白色,皮膚也白得嚇人,父母以為是白化病,把我扔在孤兒院門口。因為樣貌奇怪,孤兒院的小朋友都害怕我,孤立我。七歲時,我被養父母領養,但他們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後來我被送回孤兒院,之後又被一對進了傳銷組織的夫婦領養,再後來,被輾轉賣給一個邪-教組織的小頭目……”

宋雲蔚:“……”

“後來那個□□組織被搗破,警察把我送回親生父母那,但家裏已經有了弟弟妹妹,我顯得很多餘。不過妹妹對我很好,她不害怕我,會把糖給我吃。”

可能是貪戀那一絲溫暖,後來妹妹生病需要錢,有人找上門,要花錢買他做實驗時,他被父母說動,答應了。

那時他天真地以為隻是去實驗室試吃一些藥,不知前路黑暗。

離開家時,父母第一次摸著他的頭,在他口袋裏放了一塊巧克力,保證半年後就會去接他。

可實際上,他在實驗室度過了生不如死的四年,承諾半年後就去接他的父母一直沒出現。

他等了八個半年,卻依舊沒死心,逃出後,仍心心念念地回去,想遠遠看一眼曾給過他一抹溫暖的妹妹。

令他驚喜的是,妹妹認出他了,還帶他回家,一家人都接納他,坐在一起吃了溫馨的晚餐。那天晚上,他躺在父母為他鋪的床上,有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直到第二天,組織的人找上門……

原來在他逃離的那一刻,組織就聯係了他的家人,他被家人第二次賣了。

甚至他的家人早就忘了他長什麼樣,是組織給了照片,他們才會第一眼就認出她。

他至今都記得,被抓住時,妹妹躲在閣樓上,心虛得不敢看他。父母淚眼婆娑,卻又無比虛偽地說:“小惑,你妹妹要出國留學,弟弟得在大城市買房,家裏實在太窮了,他們願意給兩百萬,你就再跟他們去住兩年,兩年後,我們一定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