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2)

李木匠非常懊惱地回到家裏直奔女兒李麗的房間,氣急敗壞地罵道,你是你媽個豬還是冷血動物,在成都住了兩個晚上居然沒有與陳子明同房。現在好了,已經到手的撫恤金和房產又要眼睜睜地分一半出去。

你個老舅子發癲瘋了啥?盡說你媽些不要臉的話,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心痛。李麗的媽在房子後麵的地裏摘菜聽到李木匠對女兒的罵聲就跑進屋來與老公論理,你日媽的滿腦殼天天想的都是錢,一個女兒病在床上好幾天了,都沒請個醫生來看一下。

接下來這幾天,李木匠心裏像灌滿了火藥心煩氣躁,不是掀桌子就是甩板凳,有事沒事都要找茬子與老婆吵架,不是罵老婆嬌生慣養女兒懶,就是罵老婆娘家有精神病的遺傳,害得他二兒子傻乎乎討不到婆娘……

可是,三天之後的一個早晨,李麗的雲南嫂子煮好飯去喊妹妹起來吃早飯,發現屋裏沒人。李木匠一聽,立馬飛奔出門----先去陳家壩陳家祖墳去找,沒有李麗的人影,又到城裏濱江路“海市蜃樓”小區找還是沒有,打電話發動親朋好友把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三天三夜仍是沒找到。

李木匠不服,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仍堅持不懈地到處找……一個月後,李木匠接到一個遠房親戚的電話,說他在死海城郊看到一個四處遊蕩全身一絲不掛的瘋女子有點像你家那個妹崽。有很多好心的老太婆把自家閨女媳婦的衣服拿來給她穿上,過不了多久她就脫下來扔了……李木匠欲哭無淚,立即請求對方,表姐,請你一定想辦法給找件衣服褲子給她穿上,我們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李木匠老兩口趕乘的是縣級班車,由於沿途道路改造堵車和司機攬客開開停停,趕到所說的地方太陽就落坡了。當地一個頭發花白年歲八十有餘的老太太頭柱著拐杖告訴說,是有這麼個癲子妹仔,一根紗線都不沾地到處跑。晚上就睡在鐵路橋下的穀草裏頭。

李木匠抬眼一看,鐵路橋離這兒不足半裏地,就拉起老婆心急如焚地小跑起來,老遠就聽到一個女子淒厲的尖叫聲,見一個髒兮兮的男人正壓在那個癲子女子身上施暴。憤怒得大吼一聲:抓壞蛋!並猛地摔掉了老婆緊拽著自己的手快步衝了過去,嚇得那家夥翻爬起來就跑。

結果,這個癲子妹崽不是自家的小麗。李木匠對老婆說,雖然這個妹仔不是自家閨女,我們也不能看著她在這裏遭虐受欺負不管,給110報個警。

等到附近的巡警趕來將這個癲子妹崽帶走,李木匠老兩口在萬分中失望中也重重地輸了一口氣。但他們仍繼續堅持對女兒的尋找,隻要有人提供線索,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終於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李木匠終於接到了一個從深圳打來的電話,一聽是女兒李麗的聲音,眼淚唰唰地往下掉。

爸,你們還好嗎?

好,好得狠,還沒給你狗日的急死?要走哪兒,也不打個招呼,害得我們托人到處找你。你媽急得吃不好飯,睡不好覺,病在床上打針吃藥輸鹽水。

李麗說我知道你們會著急,你們著急是二哥結不到婚,著急的是到手的錢又要被人搶走;根本就沒管我個人的感受,不管我一個女娃子家今後還有沒有臉麵活人。

放你媽個狗屁!李木匠生平第一次受到子女的指責,心裏不服也沒辦法:哪個都曉得可憐天下父母心,等你娃活到我這個歲數啥都會明白的。現在我問你,你一走就走這麼遠,這個官司又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順其自然看開點吧——錢財如糞土,是你的擋都擋不住,不是你的想留也留不住。

那你的個人問題啦?

嗨!爸,多虧你還是個老農民,怎麼還那麼死心眼,今年是個聾子年根本就不能結婚呀!等到五年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