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的鎮子是個古鎮,兩條叫不出名字的河蜿延流過,數座石橋橫亙其中。
車子行過一座石橋,最終在一家茶館前停下。
容安安排了司機幾句,推開鏤空的木門,領著蔣汐走了進去。
茶館不大,樓下大堂三四十平米的樣子,大抵是為了吸引往來的遊客,擺設大都按著古裝電視劇裏大堂的基本規模來。靠門的櫃台一台筆記本電腦甚至放著《牡丹亭》,咿咿呀呀,一派的婉轉風流。
容安徑直上了二樓,蔣汐寸步不離地跟著。直到他在一個包廂前停下,並敲了門。
“請進。”一道女聲響起的同時,容安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裏放置了屏風,寒梅傲雪的圖麵,竟是由上好的絲綢製成。
蔣汐在心底感歎了一聲,繼而不動聲色地望向女人。
女人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柳葉眉,丹鳳眼,身裹玫紅色的旗袍,優雅嫻靜。
“小安。”女人親昵的拉著容安坐下,還沒等蔣汐從那特殊的稱呼中反應過來,她又忽然一跳,蹭到了蔣汐身邊。
女人比蔣汐低上一些,那雙丹鳳眼對上蔣汐的眼睛,閃過一道光。
緊接著,女人做了件讓蔣汐大跌眼鏡的事情。
女人兩隻腳依次前踢,而後展臂一勾,將她摟在了懷裏。
蔣汐十分驚奇自己這個時候還能保持淡定,用眼神跟容安求救。
“咳!”容安起身把女人拉下來,說:“姐,你先別發瘋!”
“人家才不是發瘋。”女人雖然被容安禁錮住了,手腳卻還靈活,她比劃著蔣汐的眼睛,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說:“小安,她的眼睛很特別哎!”
“是,很特別,很特別,但你先把鞋穿好。”
容安無奈地拾起女人的兩隻鞋,放到她跟前,“等你穿好,我們再說話,否則,我們兩個立刻離開。”
“你欺負人家。”女人哼哼唧唧,展現著跟外表迥異的性格,“我回去一定要跟你姐夫告狀。”
“好!告狀。”容安說完這句話,抬頭說:“真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
“沒關係。”蔣汐艱難地說。
她有時覺得經曆過一次死亡,看什麼事都淡定了。然而,她此刻發現,還是有事情讓她措手不及的。
就好像,眼前這個叫容安為小安的女人。就好像,勾著唇角跟她說話,溫和的不像樣子的容安。
他們在她進來的這三分鍾內,差點讓她大跌眼鏡。
蔣汐在心底流了一把汗。
不過,總算能和諧地坐下休息了。
女人在他們到來之前叫了茶,上等的鐵觀音,冒著嫋嫋香氣。
蔣汐抿了一口,愜意地歎了一聲。
“你也懂茶?”女人撐著下巴,丹鳳眼挑了挑。
“懂一點。”
當年蔣父可是品茶的個中高手,她這個女兒,耳濡目染,自然學了些門道。
“古琴呢?”
“曾經學過一段時間,但是已經有許多年沒碰過了。”
“是這樣!”女人自顧自地說話,蔣汐聽的一頭霧水。
“對了,你的書畫怎麼樣?”
“學過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