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當時的姚淩舟抿唇沉思片刻,後看眼手裏的碗,拿起最上麵那個遞給了唐數。
唐數懵逼:“……”
什麼意思?
姚淩舟:“你需要這個。”
他一本正經:“這樣別人才會給你錢。”
隻是在休息的唐數:“?”
說著,姚淩舟從兜裏掏出十一塊錢的紙幣——那是他身上當時所有的現金。
唐數:“……”
在把碗給唐數時,姚淩舟想想不對,反手貼心地把碗掰豁了一個口,以充當破碗。
唐數震驚地看著他無比輕鬆的大力,雙眼都瞪大了。
姚淩舟掰完豁口重新將碗遞給唐數:
“碗太新有點假。”
唐數:“???”
...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啊?”布遲憶笑得忍不住彎腰,連被她緊挨著的淩筱筱都慘遭牽連,“大哥這麼傻?”
唐數跟著擺手笑:“也純粹怪我,當時從頭到尾髒兮兮,確實像要飯的。”
布遲憶:“哈哈哈哈……”
紀尋不知何時已經停下沒事找事兒,老實歇著恢複兩條被捏麻了的麻筋,一半臉卻像是長在姚淩舟這邊,目光灼灼地對其緊盯。
他一條腿屈起,慘遭捏麻的手便隨意搭在膝頭,拇指和食指觸碰輕拈。
唐數還在和布遲憶說話,紀尋心頭那股戾氣越升越滿。
他很不喜歡唐數。
並不是因為姚送他假肢,也不是因為姚以那麼可愛的出場方式和他認識,更不是因為姚和他認識五年處成了好朋友……
他隻是很不喜歡唐數。
“我讓你去殺了他。”
紀尋微怔,霎時凜著心神去警視方才這話是誰說的。
唐數依然在和布遲憶你來我往地嘮嗑,姚淩舟大方地聽他們編排自己,並不進行插話,隻偷偷把沒喝完、還剩下半袋的營養液喂給大貓。
十九舔得粉紅舌尖一直往外探。
沒有人說那句話。
“姚。”他輕聲喊。
姚淩舟:“閉嘴。”
紀尋閉嘴:“嗷。”
*
這條路崎嶇,但不算難平。
裝甲車行駛途中,後麵便是一陣塵土飛揚。
是病毒爆發時他們特意規劃的路線,沒人居住,活死人也不可能在沒活人的吸引下,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因此一路上還算安全,隻是需要時時刻刻注意樹藤人。
通訊儀信號斷裂,根本聯係不到上麵,紀尋他們不知道能把人感染成樹藤的病毒是什麼,這點一直是心裏的未知大石。
堵得人心裏發慌。
長滿綠色尖葉的藤蔓附著車輪印“簌簌”地跟過去攀爬,摸上了後麵那輛裝甲車的副駕駛座窗戶縫隙。
那藤蔓顫抖地像是要在秋風中凋零。羅塞斯正迷懵打盹,手背上出現癢意時隨手一揮,還揚手要握,尖銳的葉子頂端慌不擇路在他手背劃開一道小口子。
無人察覺。
而葉子更像是會犯下什麼驚天大錯般猛地縮回去,但羅塞斯沒醒。緊接它改變戰略,藤蔓陡然爆發,鋪天蓋地的綠色瞬間裹住淩晨半明的視野,兩輛裝甲車都被它如數包圍。
所有人心頭皆是一驚,刹那戒備。
竟然沒有一人察覺到樹藤的到來!
“怎麼這麼突然?!”周忍冬看著擋風玻璃窗上的葉子,大聲吼道。
幾梭子子.彈同時迸發。
空間受限,姚淩舟踹開車門隻用一秒便攀上車頂,紀尋緊隨其後,他又用一秒“咣當”關上車門。
兩個人端著槍將後背留給彼此。
察覺到有人出來,大片的藤蔓卻像是見了人的老鼠,瘋狂往後倒退。
期間一根藤蔓擦著姚淩舟的臉而過,它“嚇”得猛然下滑,姚淩舟又一側身,葉尖堪堪和人錯開卻沒完全錯開,但幸好隻劃了姚淩舟的襯衫。